朝鮮核武器計劃背後的英國銀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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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政/時政觀察者

奈傑爾·考伊:「這裡有趣多了。」英國媒體日前披露，一個名叫奈傑爾·考伊（Nigel Cowie）的英國銀行家，在朝鮮居住了20多年，在平壤建立了一個離岸公司，幫助金正恩家族擴大朝鮮的核武器項目並出售武器。那麼，這個隱藏在朝鮮半島動盪局勢背後的「操盤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據英國《衛報》披露，奈傑爾·考伊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和韓語，就學於英國愛丁堡大學，曾在香港的滙豐銀行工作。他在1995年就到了朝鮮，那時，在朝鮮掌權的還是金正日。

奈傑爾·考伊成立了朝鮮第一家外資銀行大同信貸銀行他當時是以百富勤集團有限公司駐香港投資銀行的首席代表身份來的，因為公司決定要和國有的朝鮮大成銀行合資。2000年，《華爾街日報》的一篇報道這樣形容他：38歲的英國銀行家奈傑爾·考伊看起來並不像一個邊緣人物。但如果把金融行業比作浩瀚宇宙的話，考伊就是在天邊最遙遠的一顆小星星上工作。他從事的是商業銀行業務，工作地點在朝鮮，這個被人稱作「共產主義最後的前線」的史達林式神秘國家。他成立了朝鮮第一家外資銀行大同信貸銀行（Daedong Credit Bank），這家銀行的前身只有3個員工，運營在平壤的一家搖搖欲墜的旅館。2006年，他率領的財團買下了這家銀行70%的股份。

在平壤，他曾接受過一些外國記者的採訪，讚美朝鮮有被低估的投資機會。「很多人以前連想都不會想，但他們現在都準備過來看看了。」考伊說。成功的外國投資對於朝鮮經濟來說「可能和高端的政治對話同樣重要」。《華爾街日報》當時稱，考伊管理的這個合資公司——百富勤大成發展銀行（Peregrine Daesong Development Bank）此前處境窘困。他手下只有3個員工，辦公室也只是平壤的普通江酒店（Pothonggang Hotel）里的三個小房間。而且，他的銀行一共只有150位客戶。不過已經算是很成功了，「畢竟合資銀行的出現本身就代表了這個貧窮閉鎖的經濟體已經準備好進入它原本深深鄙視的國際資本體系了。」1998年1月，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原本形勢一片大好的百富勤集團轟然倒塌。平壤的合資銀行也面臨困境，精神緊張的顧客把所有的錢都取走了，銀行幾乎分毫不剩。

考伊度過了金融危機。「我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重整旗鼓，」考伊說，「我們不願意就這樣放棄。」幸好，朝鮮人民也沒有放棄。考伊和他的同事不斷地給客戶打電話安撫他們、勸服他們，讓他們知道銀行仍然有償付能力。不出三個月，絕大部分的存款都回來了。「他們（朝鮮人）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選擇支持我們。」考伊稱。那一年，一些投資人買了百富勤的股份，以此確保這個銀行在平壤能夠繼續存活。這些人中有一部分都是前百富勤的銀行家。亞洲金融危機後，朝鮮政府在試著為不斷增加的外國投資鋪平道路。最高領導人金正日向韓國放出近乎誇張的友好信號，然後又和澳大利亞和義大利建交了。朝鮮和美國的關係也走勢轉好，外國人對朝鮮的興趣慢慢變大了。考伊的辦公室原本門可羅雀，而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竟然一個月有數位商人上門拜訪。

金正日「當然，對於這個經濟瀕臨崩潰、人民飽受饑荒的國家來說，外國投資者可能是它唯一的希望。」華爾街日報引用朝鮮問題研究專家的說法稱，自蘇聯解體以來，朝鮮失去了重要的老大哥，它的工業幾乎停滯不前。電力緊張、食物短缺，「這個一度驕傲的政府不得不低聲下氣地懇求深惡痛絕的敵人來施捨自己。」朝鮮當時亟需外國投資款來重建破敗不堪的基礎設施，也需要加強出口以賺取一些外匯。「他們想要外匯都快想瘋了。」百富勤大成銀行的主要服務對象是外國公司以及外資合資公司，銀行向他們提供小額的貸款和其他的服務，例如匯款和外匯交易。大部分客戶是中國大陸、香港和日本的貿易公司，它們進口啤酒、食用油和其他的消費品，出口海鮮和蘑菇。為了接管一些百富勤留在朝鮮的項目，考伊和其他兩個歐洲人於1998年建立了一個投資銀行公司，克羅克斯集團有限公司（Crocus Group Ltd.）。2000年，他說服了一家歐洲公司向本地一個合資的大豆油精鍊工廠投資了600萬美元，以供本地市場消費。克羅克斯還計劃振興煤礦產業，他們打算出口煤礦，然後用賺來的錢翻新開採設備。百富勤大成銀行後來成為了朝鮮第一家外資銀行——大同信貸銀行。2006年夏天，考伊和朝鮮官員金哲山（Kim Chol-Sam，音譯）在英屬維京群島註冊了DCB金融有限公司，這是大同信貸銀行的幌子公司，地址設在平壤國際文化中心。那年7月，金正日發射7枚彈道飛彈，表明朝鮮無視美國的制裁。10月，朝鮮通過受控的地下爆炸進行了第一次核武器試驗。當時國際社會迅速譴責，時任英國首相的托尼·布萊爾(Tony Blair) 稱其為「完全不負責任的行為」。接下來的外交危機中，聯合國對朝鮮實施了資產凍結和旅行與貿易禁令。

金正日2013年，美國對大同信貸銀行與DCB金融有限公司實施制裁，指控銀行提供的所謂「金融服務」是在資助朝鮮的主要軍火商。朝鮮礦業開發公司和它的主要金融機構——朝鮮端川商業銀行同時受到制裁，因為「在支持朝鮮的非法核武器和彈道飛彈項目中，發揮了核心的作用。」美國財政部稱，「至少從2006年起，大同信貸銀行及其幌子公司DCB金融有限公司，就在開展國際金融交易，以規避與朝鮮直接的金融業務要面臨的審查。」在與朝鮮關聯的帳戶中，金正日被懷疑促成了數十萬美元的交易，管理著數百萬美元的資金。最新披露的文件顯示，考伊還與平壤文化部合資，建立了鳳凰城商業投資有限公司，這家離岸公司製作CD和DVD播放器。2010年，英屬維京群島的金融調查機構要求考伊提供公司的詳細信息，第二年，考伊賣掉了自己在銀行中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