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為什麼能讓舊愛成新歡?深度分析
王菲的女兒李嫣慶生,竇唯的媽媽也來了。李嫣是王菲和前夫李亞鵬所生,竇唯是王菲的第一任丈夫,這關係說起來都複雜,居然能夠歡聚一堂過生日,這種事,也只會發生在王菲身上。
李嫣10歲生日派對現場
資料圖:謝霆鋒與王菲對於往過,王菲似乎一直保持着一種若無其事的態度。去年她和謝霆鋒複合時,我最驚訝的是,
她居然能夠和一個曾經放棄她的人在一起。眾所周知,當初謝霆鋒為了張柏芝而和她分手,和張柏芝相愛后又是各種秀恩愛,雖然她自己也有了李亞鵬,但對於很多人,
被深愛的人放棄,應該是刻骨銘心的傷害。在你的人生里,我應該是獨一無二的,怎能揮之即去招之即來?即使一個不驕傲的人,在愛情領域裡,也會格外地看重自我。這或者是因為,當一個人對你說「我愛你」,似乎就意味着他從茫茫人海里把你篩選出來,儘管人世間有百媚千紅,他獨愛你那一種。那麼,當他不愛,你自然就會有一種被放棄的感覺。我們讀過的書看過的戲聽過的歌,不都是在暈染與強調着這種感覺嗎?這幾年,「世界」兩個字,似乎成了圖書編輯最喜歡鑲嵌在書名里的詞,大熱的有張嘉佳那本《從你的全世界路過》,我印象最深的則是《我不喜歡世界,我只喜歡你》。以對世界的涼薄寡淡,反襯對「你」的情深意重,尤顯這感情的專一和隆重。當然,也有刻薄者笑言,「世界」這是招誰惹誰了?是啊,「世界」好端端地在那裡,怎麼就這麼不討你喜歡了?這樣較真,能享毒舌之樂,然而,那樣對比,也非作者的傲嬌,為你而忽略整個世界,算是最為經典的愛情表達。有一年我去大同,見到作家曹乃謙,當時正流行這位老先生是「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的說法,據說諾獎評委馬悅然對他尤其高看一眼。但我見他,不是為了跟他討論文學,而是聽說他擅長唱山西民歌,我是一個民歌控。那是一場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宴席,開場時與尋常飯局並無不同,三杯兩盞之後,萍水相逢的一桌人,次第開腔歌唱。輪到曹乃謙時,他握着酒杯,站了起來,眼神里聰明人常有的戲謔忽而收斂,眼神上抬,彷彿離人們很遠,他的歌聲更如在無人之地,如在寒夜的曠野,對着虛空歌唱:山在水在石頭在,人家都在你不在。颳起個東風水流西,看見人家想起你。他看完坐下,恢復常態。眼前是晃動的人影,虛實相間的恭維,看得見的煙霧和看不見的塵埃,但我第一次聽到的這歌詞,卻輕易地穿越這一切,字字句句如雨點,落在我心上。縱然山在水在人家都在,可是,你不在。當你不在,這所有的「在」都失去了意義,偌大的這個世界,我只有孤孤單單的自己。
對愛人的情意,能讓最喧嘩的場合變得冷清,即使置身於人山人海,也如孑然一身。這是深情的表達,也是隆重的讚美。比這首民歌表達得更為華麗的,是《詩經》里那首《出其東門》。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詩中的東門,在今河南新鄭縣,該縣西南為河流流經之地,東門成了人們遊樂聚會的場所。想像那是一個明媚的春日,剛升起的太陽蒸騰出絲絲縷縷的霧氣,集市上熙熙攘攘,一個年輕人打這人群中走過,身邊不時有花枝招展的女郎結伴而行,他熟視無睹:「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那麼多美麗的女子,都不是我思念的那一個,只有淡色衣衫的你,能讓我有發自內心地喜悅。這是愛情的魔力之一,它能讓一個普通人瞬間獲得無比強大的存在感,你原本是這樣普通這樣容易被淹沒在芸芸眾生里的一個,一個人的愛意,將你篩選出來,讓你舉世無雙,讓你不可替代,讓你變成一顆會發光的星星,超越整個世界。
這幾乎是獲得存在感的最為快捷的方式。一般情況下,我們想突出自己的存在,並沒有那麼容易,只有很少人天生麗質,還有一些人,通過努力,變成程度不同的發光體。但努力到底是辛苦的,能不能成功還得看命,即使成功了,獲得萬眾仰慕,在瞬息萬變的世間,也可能瞬間成浮雲,愛情,卻讓你一蹴而就地,變成了世間唯一。更極端的,還有那個「蘋果說」,說上帝把一個蘋果一剖兩半,拋進世間,愛人是我們的那另外半個蘋果,如果找到了他們,就能嚴絲合縫。這種說法,讓每一個人的存在,都更顯意義重大。世上有的是比你更聰明更美麗或更英俊的,但是,沒關係,就像其他所有的姑娘都穿不上王子手裡的水晶鞋一樣,誰也不能像你這樣,與你命中注定的伴侶相親相愛。
極端的說法,常常是迷人的,越是驕傲者,就越是執迷,比如米蘭·昆德拉的小說《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里,托馬斯就將自己的愛情視為特別神奇的禮物,只能送給特麗莎。在遇到特麗莎之前,他曾經與無數女人上床,包括跟他心意相通的薩賓娜,卻不能在她們身邊安睡。性事之後,他一定要與她們分開,唯獨特麗莎,他可以握着她的手入眠。特麗莎生病的時候,他守在她身邊,感覺她像一個被放在樹脂塗覆的草籃里順水漂來的嬰孩,這是一個危險的比喻,它不只意味着憐惜,還意味着特麗莎的出現於他,有如神跡。像《聖經》里法老的女兒抓住那隻載有小摩西逃離波浪的筐子,像希臘神話里波裡布思收養小俄狄浦斯,棄兒常常有驚天動地的力量,特麗莎對他而言也是這樣。他以此確認了自己的愛情,確認了特麗莎是他唯一的愛人,「非如此不可」。接下來他遇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唯一,這個「非如此不可」,這個猶如另外半個蘋果一樣的存在,卻是由幾個偶然聚合而成的,他們是這樣相識的:特麗莎家鄉的醫院碰巧發現一例複雜的綜合性神經病,本來準備前往會診的醫生碰巧坐骨神經痛,托馬斯碰巧去替代他,碰巧住進了特麗莎工作的旅館,又碰巧在離開前有些閑暇,碰巧趕上特麗莎當班,為他服務。六個碰巧把托馬斯推向了特麗莎,只要有一個落空,他們就無法相識,特麗莎也許會愛上別的人,
他們的愛情,並不像他們感覺到的那樣,「非如此不可」。
《怦然心動》電影劇照這種浮想聯翩顛覆了我們開頭提到的那些詩句與歌詞,真相與我們的感覺之間,居然存在着如此大的差距。我們熱誠地歌唱,虔誠地追求,一如「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鏡台,時時勤拂拭,不使惹塵埃」,真相卻是「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看似獨一無二、不可替代、非如此不可的愛情,其實是由很多偶然的元素聚會而成,完全可以像做一個化學實驗一樣分解開來。愛情不是只有你我之間才會發生的神跡,它是一種際遇,是時間地點心情的風雲際會,像《金剛經》所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緣聚而生,緣散而滅,因而變化無常,知曉了這一點,就能平靜地面對愛情的得與失,愛與不愛,與自己無關,愛不是讚美,不愛也不是羞辱,只是風動了,雲來了,節點趕上了,你來了,或者你走了。王菲對於新歡舊愛的那種平靜,是否也是因為她正是個佛教徒呢?儘管如此,「雖則如雲匪我思存」,這樣的句子依然讓人着迷,不錯,它是幻覺,但生活中需要來點幻覺,需要在某一時刻,忘記那些堅硬的真理,明澈的智慧,讓自己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即使它狂妄、虛榮、自欺欺人,但那種迷醉感,值得將自己交付,那些言而由衷的誓言,是個人意志試圖對現實存在的突圍,功敗垂成,不失為一種悲壯。而智慧是自己給自己留的後手,讓自己在落空之後,也因了解真相,而不至於失落。菩提本非樹,但菩提也可以是樹,此一時彼一時,皆是緣聚緣滅使然,既然說了不執着,那麼是與不是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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