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故_004：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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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一直是個奇怪的孩子。從小到大，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甚至連家長提起他，都是皺着眉頭後退一步，然後滿臉為難地說出對他的評價。「這孩子吧，乖巧是乖巧，就是有點太陰沉了，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孩子。」阿木有次放學的時候聽到了老師的話，覺得她分明就是對自己有偏見。怎麼能說他陰沉呢？他明明有經常笑的，雖然媽媽總說他是皮笑肉不笑，但好歹也是笑着，怎麼就跟陰沉掛上勾了。阿木一生氣就不願意去學校了，所以他的學歷就停留在初中二年級，不上不下的還不如沒有。你可能不相信，即便是阿木這樣的人也是有朋友的。阿木的朋友叫做阿林，是班級里公認的好孩子，也是看起來最不像會和阿木走到一起的人。但事情就是這麼奇怪，阿林不僅主動接近了阿木，更是破天荒地成為了對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阿木覺得吧，自己的朋友腦袋裡總是裝着許多奇奇怪怪卻很有道理的話，讓他無言以對，讓他總是忍不住按照對方的話去做，毫無怨言。而阿林呢，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他們要麼是渴望擁有自己這樣優秀的成績，要麼就是習慣性地遵循大眾的步伐，從而靠近自己。可他想要的並不是這些啊？好在阿木雖然陰沉些，但自己說的話對方都會認真傾聽，提的那些被家長不認同的想法，也總能在阿木這裏得到支持。阿木成績很差，差到不需要自己輔導，阿木沒有交過朋友，所以自己不必擔心會觸及對方的底線，因為沒有朋友的人還不知道什麼是底線。阿木和阿林在一起是什麼效果呢？兩人一起合作殺了一隻路邊的野貓，人們會說是阿木下的手，而阿林在一旁勸告，卻終究沒能暖和阿木冰冷而病態的心靈。兩人一起在放學的時候扶老人過馬路，卻在路中央的時候撒手不管。人們會說阿林拚命想把阿木往正路上引導，卻無奈阿木心思歹毒到難以扭轉，最終只能作罷。而事實上是怎樣的呢？殺貓的時候確實是阿木動的手，只是這明明是阿林提的主意，只為看看貓的身體構造以及它們面對死亡時候的表情。而阿林在旁邊並不是勸告，而是在告訴阿木下一刀應該扎在哪裡，扎多深，劃多狠。扶老奶奶過馬路也確實是阿林提出的建議，說是要做好人好事。至於為什麼把老人放在馬路中央不管，也是因為阿林發現老人已經處於基本失明的狀態了，就想看看盲人在面臨危險時候的模樣，索性就叫阿木放了手。只是這些話說出去會有人相信嗎？並沒有。兩個小孩就這麼歪著長啊長，終於從兩個小變態變成了兩個大變態。「阿木，我們是不是朋友？」「是。」「那你能答應我一個願望嗎？我看書上說如果兩個人關係很親近，即便其中一方死去，兩個人還會存在聯繫。你可以替我完成這個實驗嗎？」「好。」簡短的對話發生在阿林十八歲的前夜，只是他沒有想到，阿木確實聽他的話，但他從來都是事情的動手者，所以在聽了阿林的建議以後，習慣性地理解成阿林希望自己殺掉他。是的，阿林的本意是誘惑阿木自殺，這樣他就可以不用承擔任何罪名，還多了一個實驗體。但阿木頭一次讓他失望了。阿木在給阿林的蛋糕里放了打量的安眠藥，想着即便讓朋友死去也要儘量減少他的痛苦。再然後，阿木一邊哭一邊將對方肢解，就像當年解剖那隻貓一樣。他的想法從來都和阿木的不一樣，阿木總說貓是低等哺乳動物，身體構造和身為高等動物的人是不相同的。但阿木卻發現不了兩者之間的區別，在他看來，不過都是有頭顱有四肢有紅色血液的動物，怎麼就不一樣呢？怎麼樣才能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永遠在一起呢？阿木一字一句地敲下上面那句話，因為他這一次沒有阿林的幫助，很難獨自操作。好麻煩！早知道就問清楚再殺了阿林的！阿木抹了抹通紅的眼睛，也不顧血污，徑直將阿林的頭顱抱進懷中，靜靜地等待着網上的回覆。『樓主是希望一生一世在一起嗎？哈哈，那好辦，血肉相融不就好了？具體方法我就不多說了，大家都懂。』網友其實是開了個黃色玩笑，但阿木性格耿直，平日裡也很少接觸網絡，所以他理解的血肉相融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血肉相融……是的，你沒有猜錯，阿木一點點地割下了阿林的肉，又儲存了血液在冰箱裡，最後借鑑電影里的橋段將阿木的頭顱做成了煙灰缸。阿木整整吃了兩個星期的肉，倒不是他胃口不好，實在是人肉太難吃……但這其中也有讓他開心的事情，那就是阿林的說法果然是正確的，因為被他做成煙灰缸的阿林的頭顱會說話！雖然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開口，但阿木已經很知足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多久，但煙灰缸經過特殊的工藝加工以後，保存個一百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又是夜。「阿木，想和我做永生永世的朋友嗎？來，也吃掉自己的肉，喝掉自己的血吧。我想知道一個人在活着的情況下能把自己吃成什麼程度。你不會拒絕我的，對不對？」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煙灰缸一張一合，說著蠱惑人心的話，眸子裡透出的哪裡是善意，明明就是滿滿的惡意！阿木卻像看不到似的，徑直開始考慮事情的可行性，甚至再次打開了電腦，試圖從上面尋求幫助。『人能活着將自己吃完嗎？』帖子看起來很弱智，但無聊的人不少，無聊又喜歡逗弄老實人的壞傢伙也不少。『能不能樓主試試不就知道了嗎？』阿木皺了眉頭，在看到阿林期待的模樣以後，只好從廚房裡拿來刀子，又點開了網絡直播。『我怕自己看不到結果。這樣，我開網絡直播，你們就能看到結果了。』阿木認認真真地將字打上去，開始動手割肉……後來，網上傳聞有個精神失常的人直播割肉自殺，這其實沒什麼，恐怖的是他居然把自己割下來的肉又塞進嘴裏咽了下去！沒有人知道那問題的結果。聽說，看到那視頻的人都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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