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左幫個學生妹上門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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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五月尾聲，是三年前的事了，大學放假但中學生還須上課。「喂！衰仔！隔離屋個黃太搵緊人幫佢個女補習喎。」老媽吿訴我。「下！？隔離屋個齊陰MK妹？」我搖頭揮手說道：「咪搞我。」心想：如果依家係高登網故，我應該第一堂就會教佢咩係老漢推車，佢會問我：「很想要吧？」而我會答：「法官大人，我屌。」可惜，佢真係住我隔離屋，真係一個MK妹。sponsored

我們偶爾在升降機口撞見，互相點頭打過招呼，勉強記得她晳白的膚色，略大的黑框眼鏡，清徹的眼眸，臉上兩點酒窩，夏天時分常穿熱褲露出雪白長腿，由於我中了毒撚五元素中的「矮」兼且她愛穿MK的5cm高厚底拖鞋，所以我比她矮6cm。還有她那鐵盔似的齊陰，中學看見覺得普通，但現在我覺得非撚常之柒，在夏天是非撚常之熱。我只知她的容貌，連她叫甚麼名字也不大知道，於是「齊陰MK妹」是我對她的第一印像。日來暑假我們作息時間不同，最後一次見她是一個月前在樓下大堂門外，她和她的男友接吻。她的男友也很mk。sponsored 「你工又唔搵！嚇！下下剩係攤大手拍問我拎！」家母繼續說。老媽跟我談起錢，工作機會擺在眼前，兼且我是一顆活生生在他眼前打LOL的勞動力。忽然記起十年浩劫時的中國，我是在牛棚裏「被分配」工作的知識分子。說實話，我很怕和MK妹打交道，因為他們在談論EXO的新歌，我在思考WTO的不公。「佢中幾嫁？我唔知教唔教得掂嫁！」

sponsored 「佢今年中四之嘛！」大約與我相差六歲，兩個Generation gap。聽著不妙，但思緒一轉，她成績本來不好，無可退步，教她不好非我之過；而且補習我依書直說便是，不用談話。這份工作看來不錯，頗輕鬆。「咩科先，我唔識理科野嫁！」我正在一所中規中矩的大學修讀歷史系，今年YEAR 2，簡稱：等乞食。「問左啦，讀文學，歷史。」母親堅定地說，看來這份工作她一早代我與黃太接洽：「你中學都係讀依幾科嫁啦！」像被強姦不如享受，或許那齊陰mk妹真的會問我：「很想要吧？」呢！我問：「每日補幾耐？」她說：「兩個鐘，每日五點至七點。」嘩！竟連時間也替我安排好了……「人工幾多？」我問，她沒有答。唉！我老母……隔天五時正，我踏出家門右轉到得她家門前。叮噹！黃太打開木門。「喂強仔你黎喇？」她翻找鎖匙打開鐵閂招我進去。sponsored 她的家比我的狹小，裏面也沒有甚麼裝修陳設可言。陳太坐在沙發，關上電視。齊陰MK妹低著頭，容貌還未看清，穿一件短TEE，一條運動熱褲，光著腳，繫一條腳鍊。她呆呆坐在飯桌邊沿，桌上平鋪各式課業書本，說是溫習卻更像列陣。齊陰MK妹拿起電話拍照，我偷看她的手機，是instagram的頁面，她正鍵入caption：

sponsored 「溫書巧辛苦啊=3= 但係我唔會輸嫁！ fighting!!!」屌，開都未始你辛乜鳩苦。算罷，反正我沒有instagram，日常不會再見這個MK。但始終我對她不能以「齊陰MK妹」呼之，先來些開場白吧。「err……你可以叫我阿強既。點嗌你？」她看著我。她黑框眼鏡的鏡片反映我呆滯的臉。她微微夾起前額的髮現出一角的額，因上學原故，她紮起馬尾不如日常披頭散髮。她的項、她的額像陰雲掩蓋了的美，今天天晴。她的尖眉細嘴打斷我的話，我心只懂呯地跳動。我低下頭不再看她。她答我：「YUKO。」我重覆了一遍，點點頭：「YUKO……」屌，依個名真係好mk，好mk。「有無中文名？」我問。「麻……」她頓了一下。「煩，咁倩姐啦。有D FRIEND咁叫我。」雖說「倩姐」這名字霸氣，而且要叫個比我少五年的小妹妹作「倩姐」亦略感怪異，但比MK到震的YUKO順耳多了。sponsored 要補習便先要了解她的進度。「喂！啊倩姐。你就考試啊可？你上次考成點，等我睇下幫你溫咩先。」倩姐打開電話的記事簿不斷往下撥，打開其中一張，上面一堆數字，看似是上次考試的成績：中：92/250英：67/250數：69/200通：43/200文：60/200史：62/200「嗯……」我手拓下巴想了想。她沒有理會我，一心都在INSTAGRAM上檢查她溫習到多少LIKE。我不多言在她的成績上，畢竟她的分數毫無參考價值：「溫下英文先。佔分重D。」她左手拓腮，右手撥弄電話。我的話她沒有聽得進去。

sponsored 「今日有無英文功課啊？」我提高聲量問她，她好不耐煩地點點頭，拿起一本藍色簿皮的NEWSPAPER CUTTING。我拿來翻看一遍，看看她日常的英文寫作差到何等地步。上面這樣寫：「This izzue is about...」我看了亦回頭再看一次生怕看錯。我問倩姐：「CHOCOLATE點串？」她聽了很是興奮：「哈！依個我識啦！」我點點頭等待她說下去：「C-H-O-C-O-O-L-A-T-E囉！」她側著頭，輕挑的微笑，是日常MK的囂張。看怕這次補習比想像中艱難得多。第一次替人家女兒補習，還是留倩姐一點面子，打好僱傭關係我往後日子才好過些。我拿起電話給她看看CHOCOOLATE的網頁，再查一查字典。沉聲告訴她，生怕黃太聽見：「啊倩姐，依個牌子名黎嫁炸。」sponsored 「嗯……仲有IZZUE都係……I-S-S-U-E先岩啊。」她聽得氣急敗壞：「車！我唔知咩！一時記錯之嘛！」她站起狠地擲開手上的圓珠筆：「關你撚事！」下！？我幫你補習連你串錯字都唔撚關我事！？但這話我忍住沒有說。「哼！」她踢開椅子轉身離去。我不知道何解我要道歉但我連忙道歉：「對唔住！對唔住！你冷靜D先！」我隨即站起，雙手放前想拉住她，可始終不敢。我回頭看看黃太，她拉倩姐到房間裏去，關上門。窗外光景比剛才陰暗多了，陽光沒入對面的高樓。好奇心俱使我上前探聽。MK妹怎會在意成績，串錯英文生字不致發展至此吧，這劇情轉折太快。之前定是發生了甚麼。「你就乖乖地啦……」黃太說：「你就黎比人踢出校嫁喇！」黃太雖在壓低聲線，但在門外亦勉強聽見。sponsored 「踢咪踢囉！唔讀書洗死咩！」倩姐沒有顧慮到我還在廳中，喝道她的母親。雖說她態度惡劣，但這話我大抵同意，反正不讀書真的不會死，而且她不作MK打扮時，長得算是端正，找戶好人家嫁出去或可活得比我幸福。「你唔讀好D書可以做D咩啊！？」黃太繼續罵：「做雞啊！？」或許這是華人獨有的教育方法，將兒女的自信完全摧毀，以為易於控制。「係啊！我去做雞啊！」倩姐反罵：「我做雞你有錢！你不知幾想啊！」一語過後，黃太再沒有說話。我聽了亦吃一驚，這話未免太過。雖然他倆都在房間裏面，廳中獨我一人，但我還是從門外退到剛才的飯桌，拿出手機低著頭在桌面左右撥弄，為求裝作有事在做，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