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歲就「一天5次郎」男子的可怕自白:打完那砲我每月來例假…
都說走的路多了,活得時間久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能遇到,那麼在你們有限的人生經歷中,遇到過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呢?
迷糊君今天在網路上看到一位網友的分享,覺得這數十年來聽到過遇到過的可怕離奇事情都比不上這位的。。。如果你們願意給我一點時間,相信絕對會和我一樣的想法的,我保證!!
首先,這是真人真事!!
原PO: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人生第一次來例假,我以前輕描淡寫的寫過,但是說真的第一次來例假真把我嚇傻了。
如果一個女生生平第一次來例假,她一定是幸福的,因為那代表著她長大了。
如果一個男生來了例假,那他是不知所措的,這就是我的狀態。
說說那次故事吧。
(據說現在有妹子9歲就來初潮的,聽起來很嚇人啊,求證實,與題無關)
序章
小時候是個擼男,
10歲就學會了擼(沒錯很早,我是夢裡學會的,陰傳神功),到了初中,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作為一個一天5次郎,現在想想很不可思議。
初一,軍訓完回家,因為憋了一周的精華想要釋放,就一個人關進自己的屋子裡打蚊子。
以往每次都很爽的,結果那天突然發現不對勁了
打一炮就疼一下,以前從來沒有這方面情況,因為自己也知道這是一件齷齪事,肯定不能跟父母說,就自己忍著,當時的感覺就像是丹丹被人踢了一腳,穿著小肚子都是疼的。
於是我想借此機會把它戒掉吧,趁著自己還年輕,然而沒想到的是第三天回到學校,完全沒有預兆的……
我到廁所去噓噓,看到自己射向白瓷片上的尿液竟然是猩紅猩紅的顏色。
當時真的嚇傻了,感覺自己得了什麼病,那個時候腦子一片空白,臉上很熱,渾身定在了廁所裡,保持著尿尿的姿勢站著,站了好久……
那天下午,一下午我都沒有聽進去課,我不敢上廁所,因為從小就害怕血,
然而每到實在憋不住的時候,去噓噓,都是猩紅猩紅的……我的肚子很疼,就像是肚子裡有什麼東西負傷了一樣,很燙,其實那感覺根本說不上來,或者換句話說肚子裡被好多釘子扎滿了,還被壓馬路的壓路機來回碾壓的感覺,肚子疼,腰疼,腿疼,胸口疼,哪都疼……啊啊啊那天簡直要把我折磨瘋掉,甚至疼到想吐……
「晚上給媽媽打個電話吧」。我這樣想著,走到了電話亭邊,插上校園卡,又拔了出來。不敢給他們說啊,如果給他們說了又會有什麼更恐怖的事情等著我呢?惡性腫瘤?我不敢繼續往下想。
當天晚上的心情是崩潰的,一門心思的想著自己趕緊好起來。當時我甚至把曾經看過的一篇黃帝內經的「經文」都背出來了(現在完全忘了當時背的是什麼),感覺那個東西可以引導我的「氣」去攻擊病灶,那一晚上我幾乎到了2點多都沒合眼(最後一次看表),因為我的個性是那種不愛給人添麻煩的人,所以半夜疼得難受也不敢叫室友起來,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腦袋裡全是上課老師講的幾何形體的夢,平行線、交叉線、對角線………………。
第一話:這難道是月經?
經歷了一個晚上,並不見好,只不過難受的感覺輕了很多,或者說自己其實當時是適應了?不過感覺真的輕了很多。第二天上午第三節課是生物課,生物課本第一章就是生理知識,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發新書的時候就看到了那裡,大家都不淡定。生物課上大家一拿出課本,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想著自己早上又是一灘猩紅,我把它定義為了「來月經」,雖然我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當時我就是這麼給它定義的。
好在第三天症狀就慢慢消失了……自己又回到了正常狀態,此後時間長了,也就漸漸地不再在意這件事。看著生物課本上女生來月經,看著上體育課那麼多女生請假,心中暗自竊喜,好在雖然沒有告訴父母也沒有告訴老師,自己那次「大姨媽」還是自愈了,也就不再管那麼多,專心上課看漫畫下課打遊戲了。
週末回家突然問我媽:「媽,你騙我,我小時你跟我說屁股出血是因為你小時候不好好睡覺被老虎咬的。」然後媽淡淡的回了一句:「哦,你們是不是學那個了?」就再也不說啥了。
沒錯,對於一個步入了青春期的男孩來說,作為女性的母親此時感覺到有些事不能瞞著,有些話也不能再跟長大了的兒子說,那次以後,媽媽對我好似疏遠了一些,小時候經常跟母親一起睡,到了五年級之後,也被強制要求睡自己的房間了。
於是那天晚上,媽媽要求爸爸給我講「男人之間的事情」結果我跟著爸爸進屋後爸爸竟然……打起了遊戲,這件事此後一次都沒跟我講過。。。
這次經歷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也一點點的淡忘了。。。
然而噩夢再度來襲,就在12月(軍訓後的三個月),大冬天,週六在家吃火鍋,一鍋火鍋吃了兩頓,吃完後飽飽的上床睡覺了,我那幾天食慾並不好,當時感覺應該是換季導致的,也沒在意太多,晚上吃了沒兩口就上床睡覺了。噩夢來自於半夜,我是第二天早上知道的。因為我經常在床底下放尿壺,每晚起夜都直接在尿壺裡噓噓,所以當時大半夜裡黑燈瞎火的,噓噓完就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第二天早上被媽媽急促的呼喚聲叫醒,一大早的睜開眼睛,看到媽媽急匆匆的問:「尿壺裡的血是咋回事?你流鼻血了?」
我一看那分明不是尿,是純血!!
自知說什麼都沒用,就跟媽媽合著三個月前發生的那次一模一樣的事一起說了。說起來初一的時候我還不是那麼喜歡請假,然而媽媽在得知這件事後還是跟班主任請了假,帶著我到了我們當地的醫院去做檢查。
與其說是醫院,不如說是診所,因為離家近,那是我常去的一家診所,在附近的診所裡已經算是比較不錯的了。當時做了化驗看起來血象也不是很高,但是考慮到我全身都不舒服,就懷疑是不是炎症。
不管怎麼著,唯一能做的,就是消炎,沒錯在一些醫院,消炎是萬能的,什麼病都是炎症。消炎的辦法就是……打點滴,用消炎藥……
醫院給開了三天的左氧氟沙星加抗病毒的中成藥,那種黃色的像是稀釋的雙黃連一樣的液體。。。
然後又開了干擾素,我不知道干擾素是啥,大夫說我吃火鍋吃壞了。當時說肌注,我以為要「脊注」,難道要把藥打到脊柱裡才能起效果?干擾素……什麼玩意?
然而打了三天完全不見好,我也不願意再打,就回家了。因為既然不治病了就不能閒在家裡,我又被送回了學校,然而這次跟上次一樣,第五天,自愈了……
於是我又開始神擼,那段時間很發春,性慾望盛,還談了個女朋友,是我同桌,話說她當時最喜歡的還是我那一撮小鬍子。
然而問題是……在這之後過了差不多一個多月,再次出現情況……當時已經放假,學校還在非法補課,大年初七就開始上學,學第二學期的內容。我因為再次出現同樣的狀況媽媽已經完全不能淡定了,不僅如此,連我二姨和我奶奶都出動了,爸爸開著我們家剛買的江南眾泰,拉了五個人擠在一個車裡,朝一個離家比較遠的城市進發(地名我就匿了,此前的回答有人在那座城市的某家醫院的論文裡找到了我)。我在一輛開著暖風空調的車裡被捂得嚴嚴實實,穿了一件帶有帽子的大衣,戴了一個淘汰好多年的紗布口罩,感覺就像是醫學防護服一樣。後來我想把帽子解開,又被媽媽給戴了上去,最終我實在忍受不了長途旅行又悶熱的感覺,就搖開了窗戶,自己一個人在那爽,然而車裡的其他人被凍得夠嗆。我在口罩下做鬼臉,然而別人都看不見我的表情,當時的感覺真的很奇妙。。。
當時的感覺其實並不是太差,因為我覺得自己「很幸運的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輕」,這樣不僅可以長期請假在家,還能跟著父母到外地轉一圈。回憶起一個多月前,以及那之前的三個多月前,我自言自語的自嘲道「這月經來得太TM沒規律了」
然而那個時候我還根本不能體會什麼是真正的月經。
第二話:老天爺的玩笑開得有些大
到達那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被安排了住院,頭天的檢查都是常規檢查,拍肺片,半夜12點抽血,第二天早上抽血。我的放射科預約在了第二天中午,本以為就是個簡單的B超,然而做完B超之後醫生又讓我做磁共振,磁共振做完又加做了一個加強的磁共振,當時很想吐槽磁共振機器裡那種噪音,我已經快被那種聲音加幽閉感嚇得發瘋了。
因為在放射科做了很多加強檢查,父母包括我在內都感覺事態並不是想像的那樣好,很有可能就像我此前預料的那樣——興許是長了個東西……我不敢想那個詞:「惡性腫瘤」。前一天在路上那種愉快的心情一瞬間煙消雲散,當時的想法就是,不論怎樣也好,就是讓我沒雙休日天天上學也好,就是讓我寫作業寫到凌晨三點也罷,但是……千萬別長什麼不好的東西啊。
診斷結果在第二天晚上出來的,因為是會診所以檢查單都是一起出來的。當時進來的是個長得像大猩猩的醫生,臉上分不清是鬢角還是鬍子,一進來就把我媽跟我爸叫了出去,
我還能清晰的記得當時的話:「孩子父母在哪裡,有檢查結果給你們看一下,小孩可以先迴避。」
然而那個「先迴避」是很傷人的。這讓我預感到自己情況有多嚴重。
二姨和奶奶在一旁安慰我,奶奶坐不住了,也要出去,剛一打開門,就發現父母已經推門進來了。
我能清晰地回憶當時媽媽的臉,媽媽嘴角掛著笑,她笑著謝過了那位醫生,然後扭過頭來,眼睛直接就跟我的目光對上了,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爸爸當時並沒有進來,我從門縫中看過去,他一直在外面,轉了個身子,坐在了外面的一張床上。
我能記得媽媽是「噗嗤」一聲笑了的,但是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臉也突然紅了起來,所以其實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可能並沒有意識到媽媽當時到底是笑的還是哭的。她坐在了我的床上,那個大猩猩醫生走了進來,跟媽媽點了個頭。
「沒事兒孩子」大夫說的第一句話讓我感覺是假惺惺的安慰。
「你的檢查結果是『苗勒管永存綜合征』,這是一種比較罕見的先天性疾病」
當聽到先天性疾病這個詞的時候,我率先想到的是生物課上講的「三體綜合症」……
當大夫繼續往下說的時候,我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了,
因為他說……我是
真兩性畸形
俗稱陰陽人
弄假成真了喂
沒等醫生繼續說下去,媽媽搶先開口:「孩子以後做男孩」
當時的感覺已經充滿儀式感了。
我當時的想法並不是做男孩還是做女孩的問題,我的想法是……我……TM竟然是……陰陽人?
然後又想到了月經問題……那次「初潮」跨越時空一般的又呈現在我的眼前,而我目前正在經歷著的,就是月經期?!?!?!
「具體的還要做進一步的染色體檢查,不過我的建議性別定向手術還是看孩子的意見」說完,那個大夫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都在默念著:
XY
XY
XY
XY
XY
XY
XY
然而檢查結果出來後……我……
是……
XX
XX
XX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然後這之後,我被當成了醫學實驗對象,被老主任帶著一群醫學僧觀摩,被人用手指頭捅了菊花(其實捅菊花好爽啊,而且被揉吧揉吧之後還she了)
然後又抽了好幾管血,隔一段時間就抽一次
然後問我例假來了多少天了,又是一管
我都不知道抽那麼多血是幹什麼了,然後最難熬的事情出現了
我被安排穿刺檢查,很噁心的從下體穿刺進入腹部,(就是以前男生丹丹後面的那個區域)我想應該是子宮。。。本來感覺像是在那裡抽血,後來又有人往裡面灌水,結果子宮受涼,感覺子宮在嘔吐……
有關我這種病,可以參考這條新聞:《有子宮的男人》這哥們跟我的情況一模一樣
接下來的事情是瘋狂的。當我得知自己是XX基因為純妹的時候,我經歷了人生中最激烈的一次叛逆期……我突然表示我要做女的,然而我媽氣的當時就差拿刀子了。
媽媽當時知道說不過我,而且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興許是真的青春期叛逆,我就不想跟以前一樣,而媽媽的想法則是我把你當兒子養了這麼大,你跟我說你想當女的?白養你了
我不知道媽媽的真實心態,上面那是我的猜測。她雖然後來並沒有能說過我,但是總是念叨這件事,說什麼「媽媽不想你當女孩是不想讓你吃苦啊,女人多累啊」
當我有所動搖的時候,得來了醫生的結論。爸爸作為男人還是很理智的,他叫來了醫生,想要詢問醫生的意見,而醫生給的意見是:染色體XX的情況,即便男性生殖器部分功能正常,也有很高的不育風險,而我應該慶幸自己幸好不是XXY。
那麼既然是XX,我那個可以擼的棒棒是怎麼回事?不僅如此初中之後它還能」發射「
最終是媽媽的妥協。
第三話:你為什麼要說你是男的?
其實媽媽一開始並沒有完全妥協,而是直接帶著我出院了,兩性人就兩性人吧,又不是殘疾人,對外聲稱是男孩不就好了?再說即便是每月來也不用姨媽巾不是?全當憋尿憋回去了。
嗯,於是乎我的保密做得很好,初中三年無人知曉,然而到了高中就無法淡定了。
我在高中本來可以一直隱瞞著生活,我自己也習慣了月月友,感覺對自己影響也不大,無非就是每月來的時候會尿血,這是一種獨特的月月掉HP的方式,我也發現自己在出現這種狀況後好像也變蔫兒了。
雖然說看起來我媽似乎不那麼在意這件事,而且我那個時候也完全不在意這件事,完全以一個正常男性的社會性別生存,但突然有一天我媽拿著報紙跟我說:「你看這男的跟你情況一樣!」
「哦,一樣就一樣唄,咋了?」
「你還是做手術吧」
「為啥?啥時候做啊?」
「怕你懷上自己的孩子」媽媽又噗嗤笑了,媽媽是個年輕的小女人,聽說從小就愛笑
最權威的做女孩的決定來自我爸,我不愧是他孩子,都是色色的癡漢,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在我看來,我馬上要成父親的小情人兒(媽媽吃醋了)
「做女孩吧,現在女孩比男孩好」
在真正面對這個問題後,我反而犯怵了,當我第二次坐著父親的車往那座城市飛奔的路上,我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男生的身體,然而到達那家醫院後,得到的是和上次類似的結論
「染色體XX的情況有很高的不育風險」
「而且……很有可能無法產生精子」
喂。。。上次檢查不是還說。。。我精子正常嗎?是誰隱瞞實情了?
聽了這番話,我無法再淡定了……這就意味著,原本平淡的高中生活要變得無法再平淡了。
我的好哥們怎麼辦?我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一直標榜自己是大哥,在班裡因為畫畫很好還有很高的威望,平時都以一個男人味十足的人的形象出現在他們面前,而如果要突然改變社會性別,真的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
不過後來的行動卻打消了我的念頭,根本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改變,而是……吃藥
沒錯就像正常人那樣吃藥
說是雌性激素但是如果不說那是什麼根本看不出來
吃藥後最明顯的感受就是……尼瑪胸很脹啊,會不會變大了?好噁心
然後感覺到自己的音域在一點點的變高,自己的胸突然越來越有存在感,自己的大腿好像也突然……不能像男生時期那樣可以並在一起了
此外還有一個明顯的感受就是……自己的月月友變得規律了
然而原本以為因為吃藥嗓音變化的問題會導致同學們看不起我,沒想到因為變化很慢,同學們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根本沒有察覺到,當我的嗓音變得像張信哲的時候,大家還沒有發覺這種變化,包括我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變圓,一點點的皮膚變得光滑,連毛什麼的都掉光了,別人也都沒怎麼察覺。
直到……第一次手術
第一次是男性生殖器切除,我並沒有一次性的經過男性生殖器切除結合女性生殖器整形,而是先切除,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整形。
手術之前,我被安排了一系列檢查,血液檢查,尿液檢查,肺功能曲線,心電圖,肺片……還有什麼皮試,往肚子裡灌水……總之那幾天簡直忙壞了,也難受壞了。。。終於,手術那一天到來了。。。那天前頁,我被打了一針,然後睡得很香很香(當時其實我很害怕我在睡著的時候被人拉出去劃刀子)
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手術,我被告知手術就是睡一覺,醒來就完事了。
然而我完全開心不起來,我被要求不能吃飯不能喝水……我急得到處翻箱倒櫃找吃的,卻什麼也找不到……
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洗乾淨待宰殺的雞……
終於,醫生推著擔架進來了……至少睡著了就不會餓吧……我想……
自己的心砰砰直跳,手上大靜脈還插了一根管子,媽媽跟著我,手裡拿著藥,上了電梯,然後到了手術室門口,讓我們等在那裡。。。
我當時要哭出來了,極度恐慌,當時聽著裡面的儀器聲,感覺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懼感。
比較安慰的是當時來了一個年輕醫生,是個大姐姐,眼睫毛好長好長,看得我無比興奮。她問我在哪裡上學,我說我是外地的,後來……後來又說了什麼來著?
自己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麻醉的,那段記憶就停止在那裡,然而……手術過程中,自己好像並不像媽媽說的那樣,一覺醒來,手術就做完了
那段時間感覺自己好像斷片了,但是時間是連續的。。。我突然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眼睛睜著,我的視力變得超好,能看到牆上瓷片的凹凸。我坐起身,看著空無一人的手術室,那些器械的各個細節被我一覽無餘的窺視著。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想往上飄,那種感覺並不像是頭暈目眩。我感覺很奇怪,就張口大喊,然而並沒有能發出聲音。
雖然沒有出聲,我還是看到了一個醫生從門外走進來,他戴了一個圓圓的眼鏡,嘴唇上面有一撮日本軍曹一樣的小鬍子
「怎麼不做手術啊?」我問道
「你起來幹什麼?」那個醫生反問我
「你們怎麼都走了?」我很奇怪
我還沒問出答案,就看到他快速走上來,把我往手術台上按。
自己被迫又躺在了手術台上,就發現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了。我感覺到有人在撫摸我的下體,很癢,耳邊又響起了媽媽的哭泣聲。我想睜開眼,卻無論如何都是一片漆黑。
後來又什麼也不記得了,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意識已經清醒,然而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也睜不開自己的眼睛。我聽到了耳邊有醫生在說話的聲音
「他醒了!」(我想那個時候應該可以被叫做「她」了吧)
「你有感覺嗎?疼不疼?捏一下我的手?」
是一個女醫生的聲音
然而我渾身都沒有知覺,更不可能去捏她的手,當時只感覺頭腦很昏,又睡了過去。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是被疼醒的。最開始的感覺並不是手術傷口那裡的疼痛,而是……嗓子好幹好干。
後來,這種感覺慢慢的從頭蔓延到下身,我感受到了一股劇烈的疼痛。
我睜開眼睛,看到媽媽在身邊
媽媽誇我勇敢,然而我當時的心情很崩潰。。。。我感覺她騙了我,手術分明不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啊?
當時的時間概念很混亂,我以為當時是早上,然而意識全部清醒後,發現天已經快黑了。。。
當時正值暑假,很熱,做完之後腿上一直綁著很難受的繃帶,可能因為止血的關係很緊。我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和各種袋子,根本不知道它們從哪裡伸出來的。。。那段時間嚴重難熬。
那次手術之後,媽媽開始叫我女兒了,而且發現她對我管的也越來越多,要求我穿bra,要求我穿勒腿的女式三角內褲,我因為接受不了花文胸就開始從少女發育的背心開始穿,那個時候自己的胸還是個Airport,但是能明顯發覺到的是自己的胯骨怎麼變得那麼寬?屁股變得那麼大
(後來的經驗證實,不穿花文胸不穿花內褲的我,其實是個萌系的)
開學後是最難熬的,每次上廁所都要裝作解大號,把自己關在「包廂」裡,不過好在那種戰戰兢兢的生活只持續了一個星期,後來校長知道了這件事並且在給我安排了家庭心理疏導見面會之後還是決定允許我走讀。
那時候的校長真貼心啊
然而讓人完全無法淡定的是就在快要搬出宿舍的那一天,被人發現了我穿的少女抹胸
當時感覺我應該買個無痕的,問題是……我這個airport為啥要穿抹胸?媽媽是不是在培養我穿文胸的習慣?
然後就是……被人當成Hentai(變態)啊
整個寢室都樂了
我最無法容忍的事情就是誤解,被好哥們室友當成變態當然萬分委屈,實在沒有辦法我把褲子解開腰帶給他看,然後他看到了一條三角胖次以及當時那個平平的下體……
我感覺自己的胸有股說不上來的躁動感……就在被看到下體的那一刻
那哥們嚇傻了,半天開了口:「你為什麼要說你是男的?」
第四話:真·妹子物語
「臥槽大家都以為你是男的,你這樣……不行了我受打擊太大了」
那天在寢室,我被當成女的了,分明我的聲音還處在張信哲階段而還沒有成功過渡到春哥階段呢,他竟然會把我當成是女的。。。
那天,寢室很躁動,我趁亂逃跑了,再也沒回去過,據說我床上鋪那個外號「大兵」的傢伙因為這事開始胡亂摔東西。。。
後來因為考慮到身份認證問題最終我的這個情況還是公開了,上交了手術材料和心理健康證明,最後性別修改也辦下來了。
於是這件事被在班裡公開了,當時可以感覺到整個班上的同學們的氣氛都不好了,一堆女生一下課就問我:「哎,偽裝成男生是什麼感覺啊?」「我也好想變成男的啊!」「你為啥不當男的呢?我做夢都想當男的啊!」
然而男生那邊的更多的是非議和疏遠,知道我是一個陰陽人,當然也有幾個男生對我萬分好奇,對「穿bra和三角胖次的感覺以及穿夏季女生帶裙子的校服」過分感興趣
於是我也被從學校名單中的「男」變成了「女」,也成了體育課上被照顧的對象……
由於被要求女裝(行為矯正)我不得不從高二那個中性打扮的「假小子」變成了一個成天賣萌的妹子,那段時間簡直滿足了爸爸玩「美女變裝遊戲」的慾望,爸爸給我買了一堆卡哇伊的衣服,受寵若驚。
然後終於在高中畢業之後……我接受了女性外生殖器整形手術和聲帶手術,本來要做臉部的,但激素治療後面部特徵已經很漂亮所以沒有做面部整形。
第二次整形手術很簡單,因為據說,我在被「徹底除根」後,發現了那個全副武裝功能齊全的另一個外生,於是第二次手術,是真正意義上的女性外生整形,而不是再造。。。(有一種……小哥,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隨時為你服務的感覺,而我自己其實很難理解那到底是如何長的,那些功能齊全但位置跑偏長進我肚子裡七零八落的所謂「外」生殖系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我比別人對我的好奇更感到好奇。。。我更多的感覺到她此後……興許會成為禍根)
我在高三停止了吃激素,當時是實驗性的,後來發現停止後效果還不錯而且一直到今天效果都不錯就沒再吃過,(當時主要是醫院的考慮,認為我激素正常了不用再吃了)但是噩夢再度來襲!!!!
我不知道為什麼去掉男性生殖器的時候自己還能像「憋尿」那樣把每次月月友憋回去,但是整形之後那裡成了一個洞,於是第一次真正的月月友簡直要把我嚇哭!!!!!!
下面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沒錯,那種事情對於一個曾經還是男生的人來說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了!
可能由於「暢通所致」,下體整形後我幾乎再沒有過痛經,但是月經這種東西卻讓我變得無比不爽,因為她根本停不下來~最恐怖的是坐的久了或者躺的久了,一站起來就會像瀑布一樣洶湧而出!!!
下面我說說我「第一次來例假」的感受吧,大學中最難忘的事(很慶幸我沒有因為這件事耽誤學業)
當時我已經在醫院躺了好久,下了導流管後很快便到了學校去報到
於是血腥的一天開始了。
那天上午,買了一袋速溶咖啡,坐在我剛剛買的戴爾筆記本前,正在美滋滋的喝著,電腦上開著STEAM,正在下載DOTA2……正滿心歡喜,突然感覺不對勁……那感覺像失禁,沒有任何徵兆,那是什麼東西為毛感覺自己好像尿了?
然後站了起來,不明液體像瀑布飛湧,我看到了自己坐的凳子上擦出的血跡,滿頭發熱。
當時第一個想法就是是不是自己來了?原來女生是這樣來例假的?我無法淡定,完全不知所措,趕忙往廁所跑,被室友妹子發現。我跑進廁所,才發現因為根本沒預料到來M會是這種後果,自己壓根沒帶姨媽巾。
「唉哆……求……個……姨媽巾……」
妹子不耐煩的給了一片
然後拆開,拿著,發現根本不會用……我以為是墊進去,結果被室友大喊「哎哎膠條還沒撕呢!」
正準備撕,發現室友唉聲歎氣
「你會不會用?」
媽呀我臉都紅了
看著自己弄髒了的胖次,血腥無比,感覺馬上要暈血,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還都是自己身體裡流出來的血……
強迫症來襲,只能……再換一條吧
「你那褲子沒發帖」
臥槽我都失血過多了你跟我說這個!那咋辦?
當時的心臟碰碰狂跳,不知道是真的失血過多還是嚇得,因為此前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出這麼多血
後來沒辦法我用了衛生紙- -b苦逼的中午開始了
無奈一下午都好不爽,淘寶跟同城賣家買了一條生理褲,又在樓下買了姨媽巾,翹了兩節課,回來的時候廢掉了好幾片,因為還是不會用……看著網上的教程自己貼上……下課歸來的室友們看到一屋子血腥的場面都不淡定了
「你沒當過女的還是你沒來過例假?」
好吧~妹子們你們真的好眼力……我真的……沒當過女的
第五話:我愛你,媽媽
雖然表面上,自己一直在用樂觀扛著自己內心那股不甘,但在大二那年,終於還是招架不住了。那股不甘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就像是性別認知障礙那樣的存在,表面上看起來開心,從容,私下裡,我的心已經被它腐蝕成了一個空洞,冷風在其中嗖嗖的吹過,那段時間,自己無比絕望。
變成女孩這種事,並不是變身文學裡描繪的那樣令人愉悅的,這其中包含著太多淚水,尤其對於我種做出女性定向決定並非完全出自於自己意願的,而且又接受手術如此晚的人來說,變成女孩這件事,對我的打擊是致命的。
大二,一個寒冷的冬天,終於在一天夜裡,崩潰了。
我獨自一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室友們有的在看電視劇,有的在織圍巾,有的坐在床上看書,有的在電腦前「滴滴滴」的暢快聊天,而我,在那天夜裡,陷入了一個無法自拔的泥潭。
做出定向決定是一張有來無回的船票,曾經那個懵懂少年就那樣駐足在一段美好的時光裡,自己變身為一個少女,繼續踐行著少年的願望。然而這個少女在追逐願望的道路上,時不時地回望著那個少年,想要回去,卻發現這個旅程就像時間的流逝一般,永遠回不去了,雖然少年就在回眸方向的不遠處呆呆的站著,自己明明曾與少年同行,然而此時的自己卻無論如何伸手,也抓不住他飄動的衣襟。
我看著自己的身體,腦海中響起那少女的聲音。那是我自己的聲音,自己變成少女後那獨特的,女孩輕柔細膩的嗓音,在我聽起來卻是無比的尖銳。
腦海中隨即閃動著各種詞彙「懷孕」「社會壓迫感」「男人們的目光」「20歲」「生理」「更年期」「衰老」甚至還由此發散出了「雞蛋」「照片」「寂靜嶺」「骨骼」「鵝肝」」芍葯「等似乎與這些毫不相干的詞彙。
我想起那天在網路上看到的一句話
「誰讓你是個女人?你就是北大天文系畢業也還是……被人C的命!」
這句話讓我始終無法釋懷,明明自己本來。。。也可以這樣對別人說,可以毫無善意的對女生們說粗話,說小色情的話,然而如今我卻成了「受害者」的一方。(所以私信裡以及評論裡那些給我發各種挑逗言論的……面壁去)
為什麼,為什麼女人要看著男人眼色活著?為什麼男人要對女人指手畫腳?為什麼女人要百依百順,不從就會被當做潑婦?為什麼女人還要為難女人?為什麼這個社會,女人會是這種命?自己明明……曾經也是個男人,自己明明……也是……(淚眼)
我不由得眼淚像決堤的壩,蜷縮在宿舍床鋪的一角里。
我回憶著自己走來20年的歲月……
「20歲」自己想著。雖然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到20歲
「在人生最妙曼的時光戛然而止,即便消逝,也能給世人留下美好的回憶吧」
比起盛開的櫻花,我更喜歡飄落的櫻花,一片片花瓣落下,散播在春的氣息中。人生如櫻花吹雪,在青春最妙曼的時光片片散落,裝點著晴朗的天空。自己隨風飄散,也好飄落回故鄉,親人的身邊。
就這樣,我下定決心,決定自我了結。
「下輩子,做個男人」
我拿起桌子上的回形針,將它彎出兩個頭,這是用來插進電源插座用的
正當用自己顫抖的手(當時興許是激動,也興許是害怕)拿起回形針的時候,我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
那是一曲很經典的諾基亞鈴聲。
「喂」我聽到了令自己無比討厭的聲音,那是自己的聲音,自己變成女孩後的聲音
「月月,你查一下你英語補考成績吧,成績出來了嗎?」
「沒有呢」
「哦,那多喝點水啊,你們那邊冷」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然後自己按下了掛斷。
媽媽的號碼被我標記為「母貓」,因為我在家自稱「小貓」,媽媽是「母貓」,相應的,爸爸則以「公貓」相稱。當然那只是平日裡的玩笑話。
本來握緊了回形針的手,又漸漸放了下去。我想到媽媽,忍不住放棄了自我了結的念頭。
「至少在夢中,能讓自己好受些」
說著說著,自己便進入了夢想。我是一個沾枕頭就睡的人,可是那段時間不知為何經常失眠,雖然能很快入睡,但總是半夜驚醒。不過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
就像自己想的那樣「在夢中,自己會好受些」。但是醒過來之後,考慮的第一個問題,還是自己的性別。
我走在買早餐的路上,一手提著包子,一手提著豆漿,看著路邊成群結隊的男生們,心想自己曾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我對女生受夠了,不論是自己還是別人。我討厭自己的身體,討厭女生在「自己對女性的幻想破滅後」呈現出的真實狀態,討厭自己本該有而放棄的命運。曾經被告知做女生可以生育,然而那段時期,生育在我看來,簡直就是災難。我搞不懂為什麼男人可以擁有一個完美的身體,而女人就注定殘缺?女人要做出巨大犧牲,只為繁衍後代,而男人,就那樣袖手旁觀,博得自己一陣爽快,萎靡之後,是女人越發腫大的肚皮。
「做女生為什麼這麼累?」自己想著,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明明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委屈,然而無形中卻總感覺自己的心好累好累。
終於,那天中午,再度決定用另外一種方式,結束自己。
我來到自己租住的地下室,那裡在冬日顯得無比溫暖,而在我看來卻燥熱難耐。我將自己的秋褲繫在晾衣服的鐵絲上,那鐵絲很低,如果要實施,必須跪在地上,脖子才能被勒起來。
然而自己卻突然又接到了電話。我很奇怪父母曾經基本不怎麼給我打電話,然而那兩天,父母給我的電話聯繫十分頻繁。我並沒有在微信上表露過任何自己的不好想法,然而奇怪的是,父母這兩天的舉動無比奇怪。
我不耐煩的拿起手機,發現那邊聽不到我說話。
我拿著手機跑到地下室上面,母親才聽到我說話。
「月月,吃飯了嗎?」
「媽你問這個幹嘛?吃過了」
「沒事,就是突然想跟你聊聊天」
「我忙著呢,真的」
我能感受到當時自己那種男生的語氣夾雜著自己女生的嗓音,很違和的感覺,讓我無比難受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然後又自己掛斷了。
從那間地下室上來,看到了旁邊新疆飯店在殺羊。
「死了也好,投胎做個公羊」
然而後來無意間看到了那隻羊的丹丹
「好可惜……」
我又回到了地下室,看著掛在晾衣鐵絲上的秋褲
「如果投胎做不了男人,或許下輩子也不會再思考這個問題了」
我走到繩套那裡,電話再度響起
這回是「公貓」
「幹嘛啊?我吃飯呢」
「你不是吃過了嗎?」
「哦我有事呢,很忙」
「你媽讓我問你為什麼把她電話掛了,沒什麼事吧?」
我終於耐下心來
「沒事爸爸,我跟同學在路上走呢,不想接電話」
「哦,那就好」
這回是爸爸那裡先掛了。
兩輪電話攻擊讓我暫時抵消了自我了結的念頭。我取下秋褲,嘗試做著曾經打飛機的動作,然而自己那裡,什麼也沒有。
「好煩,真的好煩」
我把自己的兜帽帶上,至少能讓我感到安全感,可是那次,無論如何都安全不起來。我又抱起枕頭,聞到的卻是媽媽的味道。
我打開一罐從家裡帶過來的藍罐曲奇,那是媽媽特意放在我的行李箱裡的,因為她發現,我在變成女生之後,竟然變得那麼喜歡吃甜食。我塞進一片上面粘著白糖的方形曲奇餅,然而放進嘴裡那一刻,感受到的卻是莫名其妙的鹹味。
我躺在地下室的床上,拿起手機,開始以一個男性的身份與網友聊起天來,後來我又趕了一些畫稿,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來。
然而晚上回到宿舍,再度不淡定了。看著宿舍裡掛的內衣褲,想著自己身上同樣穿著那種打自己心底男生狀態下十分牴觸的東西,再度陷入痛苦之中。
我有開始思考自己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至少在夢中,我還是個男孩子,這是由於在自己潛意識裡,自己依然是男孩意識的結果。
然而那晚,我並沒有一覺睡到天亮,而是一大早6點多,就醒來了。
那天要上課,然而我一點心思都沒有
趁著天沒亮,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順著走廊左拐右拐。自己好像沒有睡好,鼻腔裡和嗓子裡像火燒一樣的疼,身體也好像發燒了一樣。
然後我迷迷糊糊的順著樓梯一步一步的向上走,那會兒可能自己沒有睡醒,下意識的,就朝著高層走去。
因為我知道,當時的下意識裡,無論如何,自己也要買過這個坎
我不說什麼了,我已經下定決心,後悔也好,別人悲傷也罷,都與我沒關係了。
然而自己每走一步,還是掉淚了。
但回憶著曾經懵懂少年時期的經歷,又讓我產生了這件事一定要辦成的想法
那個早晨,我關掉了手機,邁著步子朝高層走去。
「或許,死亡,可以把自己送入到曾經的時光吧」
我流著眼淚,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心中默默地想著。
終於在我覺得已經很高了的時候,找了一個樓層,來到一處走廊。
什麼也不想了,別人還要在上面流連一會兒,自己直接跳下去就好了。
突然間,發現自己的手機響了,是鳥叫聲,聲音從小到大,那是我平時定的每週這天的鬧鈴聲
由於聲音越來越大,十分害怕,慌亂中掏出手機,按掉鬧鈴,然後在「信息」磁貼圖標上,看到了一個1,信息磁貼也從一個:-)變成了一個:-o
點開,看到是媽媽
「女兒,天冷了多穿衣服,媽媽愛你」
我當即淚崩,順著牆蹲坐在地上「我也愛你……媽…媽」
這六個字從我口中被用一種女生的聲音說出來時,並沒有產生讓我十分厭惡的感受,因為那個詞裡,包含一個世界大範圍通用詞彙:「媽媽」
當時突然感覺自己好傻,自己有一個愛自己的媽媽,一個在我變成女孩後強忍悲痛,能很快的轉變過來,將我看做女兒的媽媽,而自己,卻自私的想著要用各種方式結束自己,換句話說,就是想方設法,謀殺她心愛的孩子啊。。。
當我回到房間後,依然在哭泣。室友已經醒了,曾經在我看來無比難以溝通的室友,突然將我抱了起來,安慰我
然而一番安慰後:「月兒,你發燒了」
我才知道,自己真的發燒了。。。
那天早晨那件事,沒有人知道,早晨強忍著上了英語課,卻被告知下午還要忍著,拍劇本課的結課作業。。。
於是我在那一天,邂逅了我的男友,自己也在那一天之後,完全的投入到了女生的狀態。
第六話:關於男友
自己曾經在大一體育課上就認識了這個男孩,胖胖的暖男。
大一第二學期,上體育課,當時的選修體育課程是檯球,因為學校在施工,從檯球館回寢室需要經過工地,於是我在那片工地的走廊上,邂逅了那個男孩
那個男孩與我同專業,但不是一個班,即便如此,我們也經常共用教室上課。雖然我對他沒印象,但他好像已經注意到我了。
那個走廊上……我遇見了那個男生
很友善的打了個招呼
「哦,你往哪走啊?」
「我回寢室」
「那咱倆順路」
嗯,跟著他一起走吧
於是我倆一起走
「你有喜歡的人嗎?」
淡淡的問句,很直接,能感受到他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誒?沒有」
「那咱倆做朋友吧」
「再……說吧」
我當時處於自我保護的意識,沒有接受他的搭訕,雖然自己也是男生過來的,但面對自己並不瞭解的男生,感覺還是保持理智一點比較好
「哦」
「那,我去取個快遞」
然後男生就走了
我本以為男生會對我死纏爛打,如果那樣的話我會直接把他拖入黑名單,然而他卻聰明的與我拉開了距離,不僅在我的腦海中種下了一顆對他印象的種子,而且這種距離感,也巧妙地避免了我因為他一上來就搭訕而產生的那種對他的厭惡感。
後來我逐漸發現,我跟這個男生,是慢熱的,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經常能看到他出現在我的視野中,雖然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經常地出現,但我總感覺自己漸漸地跟他熟悉了起來,明明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卻讓我慢慢的瞭解,認識了他。
興許是緣分,大二第一學期劇本課拍結課作業的時候,我們成了一個拍攝小組,由於天氣變化,那天我在發燒,但是那場戲,在我租住的地下室進行。
我快被一個男生氣炸了,因為他弄壞了我的書桌,原因只是為了拍戲。他站了上去,然後啪的一聲掉了下來。
然而我要承擔賠付以及押金的費用。。。
「糗樣,老娘的桌子就讓你賠了!」心中暗自想著,自己卻越發難受起來,那天總感覺是發燒了,可是沒有體溫計,我也不知道自己燒到了多高。
什麼嘛,分明就是折磨人啊
然而首席攝影師兼導演,那個站在桌子上掉下來的那位……拍了一段就不幹了
「我感覺今天狀態不太好啊,要不你來吧」
他把那台5D3相機交給了另外一位攝影師,本是場記的,那個搭訕的胖同學
那個時候他真的很胖,我給他起外號叫「小胖」
我當時心情快要崩潰了,發著燒,卻要演戲,我連台詞都背不下來「導演」卻非要我參演,那種「上哪找你這麼漂亮的女生啊」分明就是使了計謀,讓我開心,然後欣然上當。
然而當天,我真的很想去醫院
小胖拿著拿著一根斯坦尼康,試著讓我說台詞
然而我根本……不在狀態,腦袋昏昏沉沉,說話也帶著鼻音
「你把口罩摘下來,開始拍了」
導演嚷嚷著
「你不怕我傳染你麼?」我斜著眼睛不懈的回著導演的話
真的煩死了
「可以嗎?要不今天不拍了吧」小胖放下相機「就是拍,人家狀態也不好啊」
我依然心裡很煩,閉上眼睛,眼前的漆黑都在一晃一晃的,我感覺到是自己頭在發蒙,床在搖晃。
「臥槽,行行行,不拍,,今天這麼背」
於是散了。
小胖跟那個導演出了門,留下我與另外一個女演員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女演員開口說
「不用了謝謝,我想睡一會兒」
於是那女演員也離開了,她是導演的女朋友。
我想給家裡打電話,但是想到即便這樣他們也沒法過來,還徒增擔心,想想還是算了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聽到了敲門聲
我回憶起門沒有鎖,就小聲說:「進來吧」
「門關了」
我聽到是小胖的聲音……
我很不耐煩的起來開門,心想「不是不拍了嗎?還回來幹啥?」
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他拎著一袋藥進來
「來把這個喝了」
說著就打開一瓶瓶裝雙黃連,倒了一小杯
「嗯,謝謝,我覺得還是上醫院吧」
那會兒可能是因為自己病了,突然覺得需要人照顧,很不想然他走
「先把這個喝了,咱上醫院」
這說的什麼話啊?感覺像爸爸
我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突然間聽到了這種話,一個來自於自己並不熟悉的男生的話
我接過他手上倒好的雙黃連,一點點的抿了下去,因為雙黃連的味道是甜中帶苦,很難受的感覺,我花了一段時間才喝完。
「走你這樣躺著也不行,我帶你去校醫室」
我不想動,靠在床上,渾身發冷,全身酸痛
「來衣服穿上」
我看到他拿了一件我穿過還沒洗的衣服
「我不穿那個,自己來」
然後起身把衣服穿上,感覺終於有個人在身邊了。
很像是戀愛的感覺,我心想:「你做我男朋友吧」
我從地下室上來之後,就坐到了他的自行車上,他蹬著車子穿過一條小街,從側門進入學校,然後比直騎向校醫室
在路上,我把手插在他的口袋裡,心臟碰碰狂跳,可是抬起頭,發現他好像壓根沒有感覺
我又把頭靠在他背上,起初還有些疑慮,後來乾脆就靠在了上面。
然而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說了一句:「難受嗎?怎麼趴下了?」
「嗯,難受」
「那你趴一會兒吧,我發燒也很難受」
到醫院,開了藥,醫院給我打了一針,當時已經燒到39°C了。
我被他捂得嚴嚴實實的又騎回了地下室
「你有事打我電話吧,我先回去了」
然後我倆互相留了電話。
「那個……我以前是個男生……你不介意嗎?」
我說出了那句話,因為我不想傷害這個男孩
「什麼」
「就是……雙性人」
「什麼話啊,你是這樣的話我更不放心你了!」
沒想到小胖說出了這樣的話。。。
「那你說我把你當哥們還是當女朋友?就是當哥們,你這樣的情況我也放心不下你,就是好哥們那更要幫你啊。」
突然在腦海裡閃現出一個詞「夠義氣」
「呃。。。還是女朋友吧」
本以為小胖會激動,然而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杯子嗎?」
「哦,在那邊」
我身上開始出汗,頭腦好像也已經清醒了一些
我閉上眼睛,頭暈目眩的感覺消失了,頭腦很輕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勺子在杯子裡攪拌的聲音,這聲音就像爸爸媽媽在我小時候生病餵我喝藥的聲音。
我睜開眼,看到他用我喝咖啡的杯子攪拌著什麼
「那是什麼?」
「我給你買的紅糖薑湯,直接衝開就能喝,那一包給你放這了。
「有點燙,你等一會兒再喝吧」
嗯,那感覺不像戀人,更像是一種羈絆,我因為他帶給我的安全感逐漸對他產生了好感,讓我頓時淚如雨下。
此後我們就成了男女朋友,他也在後來成功的從一個180斤的小胖,變成了一個140斤的瘦高個。我們演繹著一段沒有戀愛的戀愛。我們倆相互依靠著,相互愛慕著,相互幫助著,從來不轟轟烈烈,卻讓人感到幸福,那種幸福就像親人間的感覺,很享受這種狀態。在我看來他好能幹,手腳麻利,根本不像是嬌生慣養,反而感覺獨立性極強。他幫我保守者那個秘密,那種由於心疼產生的感情牽絆到底是什麼?我理解不了,但至少他能讓我這個在外地孤身一人上學的女孩,對他產生強烈的難以割捨的愛意,也讓我漸漸地,發覺做女生是那麼幸福的一件事。
==========================以上是正文==========================
後記
一大早起來發現被推到了知乎日報,然後看到了知乎日報團隊的私信……看著自己的諾基亞好像不能給日報團隊發私信……好無助的感覺。。。後來自己看開了,有些事情與其藏著掖著,不如敞開心扉,既然已經回答了,就把它完善起來吧。。只是發現自己的情緒好像很不穩定,有些像人格分裂一樣的胡言亂語。。這是一篇被刪除過又恢復了的回答,也是一篇匿名過又撤銷匿名的答案,希望我的經歷能幫助更多的人,也希望那些加了我QQ的與我有相同或類似經歷的知友能夠敞開心扉,如果有可能,如果已經邁過了心裡的那道坎,也不妨分享一下自己的感受。
關於私信提問,希望知友能夠體諒,不要問那麼多奇怪的問題,因為很多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作為患者,我比別人更希望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狀態,我更希望醫院,或者有可能知情的父母能告訴我是否有隱瞞的實情,因為我能明顯感覺到醫院對我的態度的轉變,那種染色體檢查結果出來是XX後從「遵從自己選擇」到「強烈建議做女性」;母親突然做出的接受定向手術而且從「強烈要求你做男孩」到最後妥協後快速接受我是女孩的態度轉變以及兩次拜訪同一家醫院得到對我的男性生殖功能不同答覆的經歷讓我感覺到自己的病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甚至於讓我懷疑我的病情其實是被隱瞞的。我比那些對我身體好奇的人更感到好奇。
再次感謝自己的父母,永遠站在我身邊,無比堅強的父母,感謝他們,也感謝那些在自己上大學後為數不多的知情者默默的幫助,謝謝。
[圖擷取自網路,如有疑問請私訊]
| 喜歡這篇嗎?快分享吧! |
前一頁
後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