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 X 藝術!麻省理工和這些藝術家聯手 或許可以製造出「現代達文西」!?





馬塞洛·科埃略(Marcelo Coelho)在備受推崇的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Media Lab)攻讀研究生學位。他與藝術家維克·穆尼斯(Vik Muniz)合作,幫助這位藝術家完成了一項充滿詩意而且技術性極高的工作:在一粒沙上作畫,畫出一個城堡。
這個壯舉可謂“腦洞大開”,超出了常人的想象。過去的兩年中他們嘗試了多種激光,但實驗均以失敗而告終。最近他們開始使用配有聚焦離子束的電子顯微鏡做“畫筆”,在沙子上蝕刻出極其細微的線條。這種做法不會破壞沙粒結構,避免了此前實驗讓沙粒“灰飛煙滅”的結局。最後,他們終於可以在沙粒上勾勒出美麗而複雜的圖案。繪畫完畢後,他們可以對沙粒上的微型“蝕刻版畫”進行掃描,然後打印出放大版本的圖像。

科埃略先生說:“如果你在一個科學實驗室裡做一些和科學沒關係的事情,人們就會覺得你很滑稽。”他使用的電子顯微鏡是以修復微芯片為目的設計的,造價高達上百萬美元。為了能使用這臺設備,科埃略先生最初不得不和電子顯微鏡的保管員閒談套近乎。
最終,他們兩個人成功獲得了在凌晨時間段使用設備的權限。不過當實驗室裡的技術人員看到了他們令人驚歎的成果(沙粒上呈現出類似峰巒層疊景象的微型輪廓)後,實驗室便允許科埃略先生在更多時間段使用電子顯微鏡,也同意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沙粒上蝕刻圖案。

“你可以通過顯微鏡感受到沙粒上圖案帶給你的興奮和刺激。”在“沙堡”系列作品中投入了四年時間的科埃略先生如是說。

畫在一粒沙上的作品——《第三號沙堡》(Sandcastle No. 3)。這是維克·穆尼斯2013年系列作品中的一份。圖片版權:Vik Muniz, via Sikkema, Jenkins & Co

2012 年,麻省理工學院創建了藝術、科學和技術中心(Center for Art, Science & Technology)。從那以後,該學院便邀請包括托馬斯·薩拉切諾(Tomás Saraceno)和安妮卡·易(Anicka Yi)在內的 30 多位藝術家直接進入各個實驗室,享受與教工和學生一樣的地位和待遇。當然,穆尼斯先生也在受邀之列。為了幫藝術家們創建藝術、科學和技術中心這樣一個全新的“棲息地”,美國梅隆基金會(Mellon Foundation)出資 300 萬美元。最近,俄羅斯的藝術倡導者、慈善家達莎·朱可娃(Dasha Zhukova)也為該中心捐款 100 萬美元。

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期,麻省理工學院曾經開啟過一種模式:引入藝術家為技術賦予人性,從而培養思維更加開闊的科學家。現在,藝術、科學和技術中心(簡稱 CAST)的出現讓這一模式再度復興。在制度規範方面,麻省理工學院一直處於跨學科運動的最前沿。從列奧納多·達·芬奇(Leonardo da Vinci)開始,世界上就不乏對科學充滿興趣的藝術家。而現在,科學技術已經滲透進生活的每一個領域,人們可以輕鬆地接觸到各類技術成果。這樣的變化使得對科學感興趣的藝術家和相關作品數量激增。麻省理工學院正是想要吸引這些藝術家,充分利用他們的藝術天賦。

目前,亞特蘭大的 High Museum 正在舉辦穆尼斯先生藝術生涯中期回顧圖片展。在這個展覽上,你可以欣賞到“沙堡”系列作品的照片。這一系列作品使用了非常規的材料進行創作,繪製的手段也是與眾不同。另外,此次展覽還展出了穆尼斯先生“殖民地”(Colonies)系列作品的照片。這一系列作品展現了經過複雜精密設計而呈現出的發光的細菌和癌症細胞。穆尼斯先生與麻省理工學院的生物工程師塔爾·達尼諾(Tal Danino)通力合作,創作了“殖民地”系列作品。

此次展覽的策展人佈雷特·阿爾伯特(Brett Abbott)站在一組對比鮮明的照片前:一邊是微觀規模的“沙堡”系列作品,另一邊是穆尼斯先生的“大地藝術”(Earthworks)系列作品。穆尼斯先生用推土機創作了“大地藝術”系列作品,然後在直升飛機上進行了拍照。這一系列作品氣勢磅礴,規模宏大。阿爾伯特先生說:“他們推進了邊界,讓可能成為了現實。你站在一幅電腦主板的圖片前欣賞,然後突然意識到畫面中呈現的其實是一個細菌。這個是一個轉變的瞬間。這些來自麻省理工學院的圖片展現了維克對微觀事物的興趣和洞察力,然後將這些推向了新的極端。”

互利互惠的合作往往會使合作雙方在各自的領域都取得突破,雙雙步入新的領域。
利拉·金尼(Leila Kinney)是 CAST 的執行董事,她說藝術家和科學家是一對好的組合。在她看來,這種合作“既能幫助藝術家在創作方面取得進步,又能給科研人員帶來挑戰”。

穆尼斯先生說,他發現科學家們都充滿想象力和創造力。與此同時,科學家和藝術家關注問題的焦點還不相同。“科學家們都極其聰明。如果他們能從自己的專業領域或者研究中稍稍走出來一會兒,或者從另一個角度思考自己的專業領域和研究,那麼便能產生極大的反響。”達尼諾先生對細菌和癌症細胞進行了生物工程改造,使它們能夠發出熒光。這樣一來,科學家們就能更好地追蹤它們有組織的行為和活動。穆尼斯先生對達尼諾先生的這種做法十分著迷。他建議用這些充滿活力且發出亮光的微生物(通常代表混亂和恐懼)製作一幅圖片,展現秩序、平衡和美感。在穆尼斯先生眼中,這樣的圖案具有維多利亞時代風格和伊斯蘭特色,看起來與電路板的設計如出一轍。


去年,安妮卡·易用細菌在 Kitchen 打造了自己的展覽

達尼諾先生說:“維克告訴我,‘你既能看到整體,又能看到組成整體各部分。這樣的圖片纔是你真正想要得到的。’”這意味著他要在顯微鏡下用極高的分辨率進行拍攝。這樣一來,人們才能在放大的打印版圖片上看清楚每一個細胞的的細胞核。達尼諾先生告訴我們,科學文獻中並未記載如何利用細胞排列出極其複雜圖案的方法。為此,他和穆尼斯先生髮明瞭一種在膠原蛋白外製作模版的技術。這種模板其實就是粘性的生長基質。它既能保持細胞繁殖,又能讓細胞緊密結合在一起,從而“繪製”出圖案。
阿爾伯特先生認為,這是“第一個培訓並利用組裝細胞而創作完成的藝術品”。
穆尼斯先生將“殖民地”系列作品的銷售收入全部捐獻給了癌症研究機構。(該系列中有一幅看上去和花朵一樣的圖片,實際上是由感染了牛痘病毒的肝細胞組成。人類便是使用牛痘病毒來製作天花疫苗。此前比爾·蓋茨和梅琳達·蓋茨基金會發起了一個旨在推動疫苗接種的在線活動,其中便使用了這幅圖片)

達尼諾先生表示:“‘殖民地’系列作品是一個典型而且具體的範例。我們創造了一種技術,它既能服務藝術家又能幫助科學家。”他最近跳槽到哥倫比亞大學擔任合成生物系統實驗室(Synthetic Biological Systems Laboratory)主任,打算將“殖民地”系列作品使用的技術發表成論文。

安妮卡·易是一名概念派藝術家,她的雕塑作品以融合科學與氣味而聞名。在與她合作的過程中,達尼諾先生進入到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個領域。在麻省理工學院期間,易女士有了探索她所謂衛生保健和傳染病領域“父權恐懼”的想法。她表示,大部分這類父權恐懼都是與性別有關的恥辱和汙名。在和達尼諾先生的合作過程中,他們共同為她去年春天在紐約 Kitchen 舉辦的展覽創造了一些“雌性細菌”。
她給 100 位自己的女性朋友和同事寄去了棉籤和密封塑料袋,要求她們收集身體細菌樣本後寄送回來。接著達尼諾先生便在實驗室中培養每個人的身體細菌,然後將所有細菌一起放在一個巨大的有蓋培養皿中。在 Kitchen 舉辦的展覽中,這個巨大的培養皿也出現在現場。

去年十二月的氣候變化大會期間,巴黎大皇宮展出了托馬斯·薩拉切諾設計的《Aerocene 10.4 & 15.3》

這是一個不受控制實驗。他們在罐子和平底鍋中裝入大量營養凝膠,然後送到 Kitchen 的爐子上進行加熱。如果溫度不對,一切就要返工重來。在有菌環境下,有蓋培養皿中開始滋生出各種不受控制的隨機生物。達尼諾先生說:“我看到安妮卡使用細菌作畫非常嫻熟,就好像她在用手指蘸著顏料進行創作一樣。我不得不放下心中科學家固有的理性和思維模式,嘗試接受和擁抱眼前的一切。最終,她用細菌創作出了非常棒的作品。”他還指出,易女士是戴著橡膠手套進行創作。即便如此,他也永遠不會像她一樣直接用細菌繪畫。

易女士對最終成型的雕塑作品進行了嗅覺上的解讀,並將辛辣刺激性的氣味變成了怡人的芳香。今年秋天,這個雕塑將成為另一個雕塑作品的組成部分,參加位於韓國的光州雙年展(Gwangju Biennale)。

薩拉切諾先生以創作巨大的充氣式雕塑和畫廊大小的複雜網狀結構而聞名。他的作品能讓人聯想到漂浮的城市、神經通路和無限擴展的宇宙。從 2012 年開始,薩拉切諾先生就在 CAST 擔任訪問藝術家。他與麻省理工學院的教工保持密切互動,積極探索自己的烏托邦理想:人類可以乘坐他的漂浮式雕塑環遊世界。他的雕塑之所以能保持漂浮狀態,依靠的僅僅是太陽能氣球內部和外部空氣之間存在的溫差。他表示:“地球就是給我雕塑供能的大電池。”在去年十二月的氣候變化大會期間,他在巴黎大皇宮(Grand Palais)的“Solutions COP 21”中活動展出了兩個巨大的銀色聚脂薄膜氣球原型設備。最近在德國柏林、美國新墨西哥州和玻利維亞舉行的測試飛行活動中,薩拉切諾先生在大量志願者的幫助下成功發射自己的設備,並讓它們在空中保持了數小時的漂浮狀態。這些測試飛行活動既具有業餘科學實驗的性質,也具有行為藝術的色彩。

麻省理工學院的氣象學者盧多維卡·伊拉里(Lodovica Illari)初次遇到薩拉切諾先生時,她覺得他設想的飛行之夢有些不切實際。伊拉里女士說:“他在交談一開始就問我,‘如果你要乘坐氣球並依靠高速氣流飛行,你想去哪裡?’作為一名科學家,你希望一切都能精準、正確。但是他告訴我要‘設想一下,看看這種夢想有沒有可能成真’,讓我稍許踏出自己的‘舒適區’。”
但她還是接受了這個命題,並與薩拉切諾先生一起合作。他們分析太陽能氣球以往的飛行軌跡,根據發射條件和平流層的湍流模型模擬可能的飛行情況。她計劃在今年 4 月 23 日舉行的麻省理工學院開放日(慶祝該校美國劍橋市校區建校一百週年)上展示合作成果。她的目標是在薩拉切諾先生的太陽能氣球上安裝一臺儀器,全天候對高空臭氧進行取樣。

薩拉切諾先生觀察蜘蛛後有了創作網狀結構雕塑的靈感。這些網狀結構雕塑由橡皮筋或者尼龍線製作而成,是他與麻省理工學院土木工程師馬庫斯·比勒(Markus Buehler)合作的成果。比勒先生研究蜘蛛絲中的蛋白質結構,希望將能夠不斷重複合成的蜘蛛絲作為理想的建築材料。比勒先生僅僅在電腦上模擬過二維的網狀結構,他看到薩拉切諾先生人工一毫米一毫米掃描出來的黑寡婦蜘蛛網照片後非常驚訝。從那時起他們就共同研究一種掃描機制,想要在蜘蛛結網過程中以三維模式跟蹤觀察蜘蛛網結構。

比勒先生說:“我們正在和托馬斯合作,想要理解蜘蛛是如何在沒有任何腳手架和幫助的情況下在開放空間建造極其複雜的網狀結構。”他在麻省理工學院的地下室中養了一些蜘蛛,讓這些蜘蛛打造了一個小型“城市”。在他的設想中,自己的研究能在未來用於實踐,在新的建築學和工程學方法上發揮用途。

即便薩拉切諾先生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幻想中的飛行設計中,這位科學家依舊很寬容。

比勒先生說:“托馬斯和我將我們認為能做的事情的邊界又擴大了一些。真正開始合作時,我們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非常謙遜。但是,保持創造性很是重要。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要把托馬斯和學生們放在一間屋子裡。學生們可以學習托馬斯的藝術家風格,用更廣闊的方式進行思考。要想解決問題,這種思維模式是必不可少的。”


[圖擷取自網路,如有疑問請私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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