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兒子遇害遭分屍,母親發瘋跳樓,現場一個廢舊紙箱揭開「駭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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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3日早晨,我本來約好要陪女朋友去市裡買東西,然而卻突然接到大隊長的通知,說是有人報案,人命案。
過年的時候剛發生了一起人命案子,沒曾想這才不到半年,這小小的微城,居然再次發生了命案,我收拾好東西,喝了幾口水,匆忙帶隊前去。
上了車,老常把大概情況說了一下,而我則偷偷給女友發了個簡訊,這次放了她鴿子也是純屬無奈之舉,希望她原諒我吧。
老常告訴我,有人報警說他們家鄰居陽台上傳出來陣陣惡臭,已經有三四天了。民警破門而入,卻發現陽台上有一具男性碎屍,這才通知我們刑警大隊。
一聽碎屍,我滿腦子都是噁心的畫面,不過到了現場才發現,這並不是一次純粹的碎屍。屍體只是被砍成了三部分,分別從脖子和腰間斷開,並且用繩子將其分別掛在陽台的涼衣架上,然後再分別用帽子,外套和褲子將其隱藏。
雖然只是位處二樓,這樣做的話即使從窗外看,也只會當成是洗完后拿出來晾曬的衣服。
不過此時屍體腐爛得比較嚴重,已經看不清楚面容,無法判斷死者到底是誰。不過從死者褲兜里找到了一個錢包,裡面有一張身份證,名字叫做吳曉波。
我立刻安排人去查這個叫吳曉波的人,並且通知其家屬以及房子的主人,如果能讓他們儘快來的話更好。安排好后我就開始仔細勘察現場。
民警們把現場保護得還可以,除了滿地的腳印之外,倒是沒有移動和破壞房間里的東西。
這房子並不太大,大概八十平方米,屍體所在的陽台靠近著廚房,廚房地上散亂地扔著幾把菜刀,還有少許的血液。靠牆的位置放著一個很大的紙箱,是用來裝冰箱的,而就在紙箱一旁,放著一台全新的冰箱,冰箱門的塑料膜都沒有撕掉,應該是新買的。確切檢查過後,也確實是全新的,沒有通電,也沒有存放過任何東西。
除此之外,其餘幾個房間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只有廚房到陽台這塊地方有些許血跡。如果說廚房是碎屍現場的話,血液應該濺射得到處都是,即使過了三五天,血液乾涸也會留下很重的痕迹。但是如果說兇手處理過地面的話,又不會出現拖行屍體留下的血跡。
而且我還注意到,菜刀上沾了血的血指紋明顯到不用任何儀器採集,肉眼都能看到。如果說兇手要處理地上的血液的話,那些指紋肯定比血跡更關鍵,一定會優先處理的啊!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走到陽台上,這裡剛好向著南,按照這幾天的氣溫,估計暴晒兩天屍體就臭了,這裡的鄰居說已經臭了三四天,看來死者至少已經死亡了五天到一周了。
我捂著鼻子正打算從陽台退回來,卻低頭看到地面上有一灘水漬曬乾留下的痕迹,難道說兇手還真的洗了幾件衣服進行偽裝?
我看了看旁邊的洗衣機,並沒有使用過的痕迹,而我又在掛著的外套上發現內領上有污漬,但很明顯是人穿著時出汗留下的,那麼基本可以證明,衣服是沒有洗過的。如此一來,地上的水漬痕迹就是最大的疑點了!
我讓他們把那些細節都拍成照片留下,然後準備將屍體放下來,不過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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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通了,大隊長告訴我,因為這次的案件事關重大,而且又是碎屍案,我們很難處理,所以市裡上級派了兩個專案人員來協助。不過說是協助,其實來了之後就是我們協助了,畢竟人家官大一級,大隊長就是勸我不要衝動,處處聽他們的就是。
上次對我的處分我可記得呢,這次豈敢再犯錯,我只能答應。
掛了電話,人居然就來了,這來得似乎有點快啊。當頭進來的一個人年紀還不大,估計也就三十歲出頭,和我差不多。個子不高,不過長得文質彬彬,鬍子颳得乾乾淨淨,一身衣服乾淨整潔,站在我們面前,讓人感覺眼前一亮。
我走上前去,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齊楚,暫時負責這個案子,聽說市裡的專家來幫忙,我們感到榮幸之至啊!」
我沒想到從來沒拍過馬屁的我居然也可以低頭哈腰地說著這些言不由衷的屁話。
然而那人並不領情,一臉面無表情,看著我伸出的手也不握,反而自顧自帶起了白手套,然後才說道:「抱歉,我不習慣讓別人的指紋留在我的身上,握手就算了。我叫許亦昌,清華博士畢業,主修心理學,進入機關後主要研究心理刑訊一科。此次恰巧在你們縣做演講講座,於是上級安排我前來協助破案。」
我把那隻略顯尷尬的手收了回來,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然後說道:「那咱們就先看現場吧。」
說到這裡,許亦昌背後那人走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箱子,從裡面拿出來一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然後開始檢查現場。
這個人大概四十歲左右,一句話不說,只管幹活。
不到五分鐘他就回來了,和許亦昌說道:「許科長,檢查完畢,此處非第一現場,不過在現場捕捉到嫌疑人血跡指紋一枚,疑似嫌疑人腳印一個。按照最近一周的氣溫,屍體大概死於五天到一周前,另外。在陽台上發現了一灘奇怪的水漬痕迹,不知道怎麼產生的。」
看著這個滿臉絡腮鬍的壯年男人,我不禁重視了幾分,看看人家就是專業,或許這次我還真的抱了大腿了!
我心裡有幾分欣喜,許亦昌走進廚房,問我:「地上那個沾了血跡的腳印是不是你們的人留下的?」
我搖搖頭,說:「不是,應該是兇手的。」
聽到我說話,那個壯年男人說道:「根據腳印可以大概判斷,嫌疑人性別女,年齡在四十五到五十五之間,身材微胖,個子不太高。」
許亦昌接著說道:「那就把指紋傳回去,先在指紋庫內通過地區和性別年齡進行篩選,然後再進行比對,有了結果儘快通知!」
絡腮鬍點頭答應,許亦昌則讓我把屍體抬下來。我嫌臭,便安排了禿子和煙鬼上去,把屍體弄了下來。
屍體的腐爛程度已經很嚴重了,不過那絡腮鬍還是帶著塑料手套就上了,在那三部分屍體上翻來覆去地檢查,最後給了一個結論。
死者臨死前並未有過掙扎,被人用尖錐利器從背後刺進心臟,即時斃命,絡腮鬍猜測死者死前應該是趴著的,被人背後偷襲致死。
除此之外,死者面部被人強行破壞,多處骨折,但是這是在死者死亡後過了一段時間才出現的,不知道兇手是何意圖。
這次的兇殺案疑點頗多,可又一時無法把那些疑點連貫起來,根本找不到一條可以深究的線索。
此時許亦昌已經不關心那具屍體了,走進廚房,看了看那個裝冰箱的紙箱子,說道:「來兩個人,把箱子拿出來,打開看看。」
禿子和煙鬼上前去,箱子拿出來,打開一看,除了一些防壓防碰的泡沫,什麼都沒有。許亦昌把泡沫全部拿了出來,發現箱子底部有些變形,像是沾過水一樣,平面有些褶皺。
這個水漬難道說和陽台上的水漬是同樣的道理?或者說,屍體是用這個箱子轉移到這裡的?
我們正陷入沉思,這個紙箱似乎可以幫我們找到第一現場,我和煙鬼說道:「出去看看,這小區里有沒有監控錄像。」
煙鬼剛要出門,老常卻回來了,和我說道:「查清楚了,吳曉波就是微城人氏,現年二十三歲,父親死得早,在山西做礦工,不幸遇到了礦難去世,不過父親死亡時獲得了大量賠償。
「吳曉波的母親劉慧芳趁機炒房,在縣城內買了兩套當時還不錯的房子,其中之一就是這個房子。不過這房子常年外租,現在由誰居住還沒查到。另外我們得知,吳曉波之前一直在市裡活動,但是工作一直不順心,最近才回到微城,並且帶回來一個女朋友。」
老常一口氣把調查到的都說了出來,我卻有些搞不懂了,房東在外面被殺,卻被轉移到他自己的房子里分屍,兇手到底怎麼想的呢?
我還在串聯線索,而許亦昌這時候說話了:「齊隊長,我似乎猜到了什麼,麻煩你儘快帶人去把死者的母親,也就是劉慧芳帶過來吧。」
劉慧芳?難道說劉慧芳是兇手?
這讓我難以置信,雖說絡腮鬍查的腳印確實很符合劉慧芳的年紀,可是如此武斷地讓我去抓人,這也實在有些衝動了吧!
我看著許亦昌,說道:「許科長,咱們查案不能靠猜不是,至少得有足夠的證據啊?況且那可是死者的母親,虎毒還不食子呢!」
許亦昌笑了笑,說道:「我也沒說她就是兇手啊,我只是想讓你帶她過來,我來進行審問,別忘了我的專業,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撒謊!」
3
好吧,你是領導你牛逼!
我心裡暗罵一句,帶著禿子和老常就走,煙鬼還是照樣前去查看監控錄像,剩下的人都留在這裡,聽候許亦昌指揮。
自從上次一起辦過啞巴李文的案子后,我就習慣帶著老常他們幾個工作。雖然他們只是協警,可是用得順手,一來聽話二來不偷懶三還有能力,比那些正式的警察強多了。
老蹄只負責開車,打聽清楚劉慧芳的住址,我們就去了。劉慧芳住在微城的中央區域,那裡是最早時的開發區,也是微城最早一批蓋起來的樓房。因為沒有電梯,所以所有樓層最高都只有六層。
而劉慧芳就恰巧住在六層,我們到了樓下,剛好看到幾個大爺大媽在樹下打麻將,我便湊上前去打聽。我沒開口,一位大媽就說話了:「警察同志,我們只是隨便玩玩,不是賭博!」
我笑了笑,說道:「大媽您誤會了,我們是來找一個人的,她叫劉慧芳,您認識嗎?」
「慧芳!怎麼著,她兒子找著了?警察同志啊,你們趕緊去看看吧,自從她兒子失蹤后,她就精神不正常了。每天把自己鎖在家裡,也不知道在幹啥,反正神經兮兮的,怪可憐的。」
神經兮兮的?難不成真的是她殺了兒子,然後瘋了不成?
我沒再等下去,叫著老常他們幾個就上了樓,一路跑到六樓時已經氣喘吁吁,我在門口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敲了敲門。
門還是以前那種木門,況且已經很多年過去了,已經不再結實,我也沒敢太用力,輕輕敲了幾下,然後喊道:「有人在家嗎?」
大概等了幾秒鐘,門就開了,一個圓臉大媽露出頭來,披頭散髮,臉上寫滿了惶恐。看到我們是警察,竟然猛地將門又關上,並且鎖住了。
我大喊:「大媽,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查你兒子的死因的!」
只聽到她喊道:「我沒有殺人,人不是我殺的,你們搞錯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恐懼,不住地顫抖。我聽到房間里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向後退了一步,猛得一腳踹過去,門就被破了一個洞。禿子和老蹄迅速把門打開,我們幾個前後沖了進去,客廳里卻沒有看到人。
我喊了聲分頭找,直接鑽進了卧室。只見陽台上的花盆都倒了,劉慧芳正站在欄桿之上。我大喊一聲不要,直接撲了過去,卻只接住一隻鞋子。
只聽到一聲悶響,我站在窗檯看下去,只看到一灘血跡緩緩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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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楚,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衝動,一切聽吳科長安排,你怎麼就不聽呢?現在出了事,還是這麼大的事,你讓我怎麼向上級交代?又怎麼向你父親交代?」
聽著大隊長一通質問,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直接掛了電話,他許亦昌下的命令,現在又讓我背黑鍋,我草他姥姥!
我心裡也很不爽,大不了再受一次處分唄,停職了我還正好陪女朋友呢。我都三十二了,連婚還沒結,女朋友陪了我四年,我也是時候娶她了。
我正打算回家,電話又響了,還是大隊長,估計是處分來了吧,我接通電話,準備接受批評。
「齊楚啊,剛才我說得有點嚴重了,你別介意啊,我也是替你考慮嘛。你父親可是我的授業恩師,你要是總犯錯,我對他也不好交代。剛才我冷靜了一下,決定這個案子還是由你帶隊,協助吳科長來完成,也算將功贖罪。到時候我也能和上級解釋了,沒準還能給你再申請個三等功呢,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我心裡知道,這刑警大隊里但凡能找到第二個敢主動接這個案子的,大隊長都不會再派我上。可現在偏偏就是沒人敢上,尤其出了一次意外,更沒人敢冒風險。這案子要是辦了,功勞是人家市裡派來的領導的,要是沒辦好,責任還是得我們自己背,出力不討好的活,誰願意接呢?
我願意!
我同意了大隊長的建議,重新接手這個案子。
劉慧芳雖然死了,但兇手未必是她,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臨死前一直喊著她沒有殺人,看來定有隱情在其中。
我叫來老常老蹄煙鬼和禿子,不過老常竟然沒來。老蹄告訴我,劉慧芳的死,終究得有人負責,老常年紀大了,主動要求負責,大隊長即時批准,把他開除了。
我憤恨的一拳打在車前蓋上,怪不得那麼快就叫我回來幹活,原來是找到了替罪羊!
不過我還是忍住了,等這次案子結束,我一定得找他理論理論!
老蹄告訴我,他在劉慧芳的鄰居那裡得知,半個月前,劉慧芳的兒子吳曉波就失蹤了。她曾去派出所報案,但是民警沒有受理,原因是失蹤時間未到四十八個小時。
之後劉慧芳就到處尋找兒子,找不到后劉慧芳就開始變得神經兮兮的,像是神志不正常了,把自己鎖在家裡不出門。鄰居們剛開始還去勸說,不過後來發現沒用,就沒人管了。畢竟劉慧芳母子情深,作為一個單親母親把兒子帶大,之間的感情肯定比常人要深,兒子丟了,發了瘋也正常。
這樣看來,劉慧芳的嫌疑似乎一點點被剝離了,母子感情那麼好,怎麼會將其殺害,甚至於分屍掛起呢?
但是煙鬼又告訴我,他在監控錄像里查到,一周前劉慧芳曾來過這裡,而且她來之前,恰巧那幾個送冰箱的人剛離開。而直到天色變黑,劉慧芳才離開,但是離開時的神情很不自然,匆忙慌亂,腳底下好像在打滑。
而且劉慧芳和絡腮鬍所說的那個兇手特別符合,年齡體型身高指紋,甚至鞋子和腳印的大小和花紋都完全一致。也就是說,出現在刀上的指紋和地上的腳印,同屬於一個人,劉慧芳!
難道兇手真的是她?
證據和傳言完全相左,這讓我根本找不到劉慧芳的殺人動機啊?
母親要殺兒子,這是天理都說不過去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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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第二現場,此時天色漸黑,許亦昌臉上也發黑,要不是因為他,劉慧芳就不會跳樓自殺了。
許亦昌看了看我,扭扭捏捏地說道:「對不起啊,這次是我的責任,等我證明了劉慧芳就是兇手,這件事我會親自和上級解釋的!」
我也看了看他,和他再次對視,卻再也看不到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了。現實社會中沒有電影里那種神探,一切還是要紮實於根基,證據是查案的關鍵。
可是現在的證據全部指向了劉慧芳,真的是她么?
我心裡疑惑,許亦昌也肯定在疑惑,我們都在等,等一個新的突破口。
我抽了三根煙的功夫,終於有消息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找到了這裡的房客,但是他說他半個月前就搬走了。壞消息是沒找到吳曉波的女朋友,那個女人似乎也徹底失蹤了。
不過既然找到了那個房客,就找來詢問一番吧。我帶著老蹄和禿子前去帶人,許亦昌則帶著剩下的人處理現場,封鎖后先回刑警大隊。
至於煙鬼,讓我派去繼續查看監控錄像,這個小區只有大門那裡有個監控頭兒,但是沒有其它出口,所以人都是從那裡進出。我需要他找到那個房客的行蹤,看那個人是否確實在半個月前搬走了。
我坐在車上,拿著那個房客的資料,名字叫做於飛。我對這個名字似乎還有幾分印象,好像曾在縣裡的電視台里出現過,算是微城少有的青年企業家。
說是青年,其實已經三十八歲了,我都沒敢說自己是青年。
說是企業家,其實只是一家雪糕廠,順便有幾個冷庫。除了他的雪糕佔用了兩個,剩下的都外租出去了,據說他雪糕廠的收益都沒有那幾個冷庫的租金高。
不過在這小小的微城,終究算個富人,可他怎麼會租這樣的小房子呢?他明明在城外建了一棟小別墅,講道理他是絕對不會租吳曉波的房子的,兩個人根本就是天差地別的人物關係,怎麼會打交道呢?
車突然熄火了,老蹄說車壞了,他下車去檢查,禿子也跟著下去,而我接到了煙鬼的電話。
他告訴我兩件事,第一,小區里的監控錄像只能保存七天之內的,但凡超出一分鐘,就會被抹除,而這七天之內,並沒有發現過於飛的蹤跡。第二件事倒是個好消息,有人認出了抬箱子的幾個人其中的一個,一經調查,居然是於飛雪糕廠里的員工。
於飛這個人總算牽扯進來了,當他出現在這個案件中時就不可思議,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那肯定就存在著問題!
我和正在修車的二人說了幾句,於飛他們兩個前去帶就行了,反正拿到了傳喚令,他於飛再有錢,也不能和法律對抗!
而我則準備和煙鬼會和,去查那個搬箱子的人。
煙鬼很快就開車過來了,他查到那個人叫劉東來,二十一歲,高中畢業后就到了雪糕廠工作,據說和於飛有些許的親戚關係。
不過於飛並沒有很照顧這個親戚,和別人一樣,這個劉東來也住在雪糕廠的宿舍里,每天該加班加班,工資該是多少是多少。
既然有固定的住處,那就好辦,我們沒多久就趕到雪糕廠,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半左右了,劉東來早就下班了。
我們進入他們宿舍時,劉東來還沒睡,正拿著筆記本電腦玩遊戲呢,同宿舍的幾個年齡差不多的人都赤裸著上半身圍在身邊,打打殺殺地喊著,熱鬧非凡。
我喊了幾聲,他們總算髮現有人闖進來了,一個個回頭不懷好意地瞪著我,還以為我是上門找麻煩的。
我掏出證件,他們立刻就慫了,尤其是那劉東來,眼神一瞬間就暗淡了,低著頭不敢看我。
這顯然是告訴我,他心裡藏著話。
我問他:「這電腦不錯,新買的?」
他點點頭,我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撒謊!你每個月掙幾個錢兒,能買得起這牌子的電腦?」
他被我嚇得嘴都哆嗦了,反口就說:「不是我買的,是我表侄子……啊,不是,是我媽給我買的!」
我再次拍了拍桌子,帶著幾分恐嚇的語氣,說道:「說實話,誰買的?這電腦可是走私貨,不說實話把你關監獄里!」
我連嚇帶騙,劉東來一下子就說出了實話:「是我表侄子,也就是我們老闆,於飛給我買的。」
「他憑什麼給你買這麼好的電腦?你幫他殺人了?」
「沒,沒有,我哪敢殺人啊,我就替他叫了幾個人搬冰箱而已!」
「哦?從哪兒搬的?」
「就,就在倉庫那兒,不信你問他們,他們幾個和我一起去的。」
剩下三個人紛紛點頭,說是劉東來說的那樣。
我繼續說道:「那你們帶我去那個倉庫看看。」
劉東來被我嚇壞了,說道:「哥,我帶你去,不過這電腦能不能別沒收啊?」
我笑了笑,說道:「你們實話實說,要是查清了這次走私案,算你立功,電腦就贈給你了。」
我這麼一說,劉東來巴不得立刻帶我們去倉庫去,著急地說:「行,那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幾個人穿上衣服,一路前往那個倉庫。路上我多問了幾句,劉東來告訴我,前些日子於飛和他老婆鬧離婚,所以才偷偷在外面租了房子。於飛為了讓他保密,所以才送了台電腦給他。只是他不知道這是走私貨,更沒想到會有警察查上門來。
我不知道於飛到底做了些什麼,可這偷偷摸摸的行為,總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兇手。
路沒多遠,很快就到了,他說的倉庫,也就是於飛的冷庫,不過此時卷門緊緊關著,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劉東來說:「鑰匙在看倉庫的邢大爺身上,不過現在太晚了,驚動老人不方便,要是以前就好了,吳曉波那小子這時候肯定還沒睡。」
吳曉波?
他們竟然提到了吳曉波,我一問才知道,吳曉波回到微城后,一直在這裡工作,負責看管倉庫,直到半個月前他消失了,倉庫主管換成了邢大爺。
另外我還得知,吳曉波的女朋友何小舒也在這裡工作,提到何小舒,那幾個年輕小夥子就差流口水了,顯然這個何小舒長得出奇漂亮。
不過何小舒和吳曉波同時失蹤,如今吳曉波屍體已經發現,可何小舒怎麼會不見了呢?
我心頭越來越感到不安,似乎有什麼事在逼迫著我,儘快把案子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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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大爺,委屈你了!我心裡暗自念叨兩句,還是讓劉東來把邢大爺叫了來。老人已經六十多歲了,無兒無女,好不容易謀了這麼個差事,只管吃口飽飯就夠了。
邢大爺把卷門打開,還沒進入冷庫,我們就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先進入的是隔離間,這裡有一道更厚的隔熱門,打開后裡面飄散出陣陣霧氣,邢大爺指了指牆上的幾身軍大衣,說道:「進去要穿好防寒服,要不然會把身體凍壞的。」
我和煙鬼各自穿了一身就進去了,裡面燈壞了,只能靠手機照亮、不過一進門我就發現,這裡面只有右手邊擺滿了雪糕,一箱一箱成山一般累積起來,左手邊卻什麼都沒有,地上空蕩蕩的。
邢大爺告訴我,因為左邊壞了,偶爾漏氣,雪糕要是化了再凍上的話可就賣不出去了。
劉東來也說道:「這個倉庫早就壞了,之前已經不用了。不過到了夏天,尤其前幾天氣溫飆升,雪糕的銷量大增,才重新啟動了這個倉庫。」
我問他:「是不是差不多半個月前?」
劉東來點點頭,說道:「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沒回答,繼續問:「那左邊漏氣的地方是不是會形成冰錐?」
這次邢大爺點頭說:「是,不過老闆前幾天強調了,冰錐太危險,要每日清理兩次。」
我終於有些思緒了,一半的線索匯聚了起來。
這裡應該才是第一現場吧,差不多半個月前,不知是何原因,吳曉波被於飛用冰錐刺死在這裡,然後藏屍於箱子里。直到一周前,他確認小區監控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錄像,於是找來劉東來,幫他把箱子送往房子里。
由於屍體被冷凍,消融后便會留下水漬,同時也是分屍后沒有留下太多血液的原因。但是劉慧芳為何會恰巧去了那裡,而且分屍的人到底是誰,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剛想到這裡,可是立刻又被自己推翻了,這其中何小舒憑空消失,太讓人不可思議了,我心裡百分百認定,這案子肯定和她有關係。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呢?
在冷庫里待久了,臉上都開始結霜,煙鬼這時候突然捅了捅我的後背,指著那如山一般堆積的雪糕箱子,說道:「怎麼放得這麼亂呢?」
對啊,我也發現了,這裡的箱子放得一點都不整齊,把劉東來叫來一問,竟然沒人知道這是誰搬進來的。
肯定有問題,我讓劉東來他們幾個迅速把箱子搬開,裡面很快暴露出一具屍體來,而且是一具漂亮的女屍!
7
劉東來他們幾個指著屍體驚呼,說這個人就是何小舒。
我猜是了,前一秒還在想著何小舒肯定與此案有關,后一秒她就出現了,而且以死者的身份出現的,太讓我驚訝了!
屍體我沒有妄動,不過看上去她死得很煎熬,面部表情都僵硬著,像是受到了什麼逼迫。
而且衣服已經被撕壞了,但是卻被人整理好,把身子又遮住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我正詫異,突然看到屍體身下有一個反光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部手機。
我把它裝進塑料袋裡,和煙鬼說道:「去,讓那幾個小子幫忙充上電,我要看手機里的內容。」
煙鬼去了,而我開始懷疑,難不成於飛和吳曉波是因為這個女人而出現了仇恨?
俗話說紅顏禍水,難道真的是這樣?
案情越來越迷離,但我卻覺得真相越來越接近,我正準備把查到的情況彙報回去,煙鬼進來了,匆忙讓我看手機里的信息。
上面的信息不過是男女相互調情說的些廢話,但最後一個,卻是約何小舒來倉庫的關鍵簡訊!
我問他:「這個電話號碼是吳曉波的?」
煙鬼搖搖頭,說:「不,是於飛的!」
原來如此,這何小舒給吳曉波戴了綠帽子,二人相約偷情,卻被吳曉波抓到。於飛生氣之下與之搏鬥,用冰錐殺死了對方,卻同時也誤殺了何小舒,然後再想方設法嫁禍給劉慧芳,難不成是這樣?
這個想法剛在腦子裡成立,就再次被我推翻了。不對啊,絡腮鬍說了,吳曉波全身沒有什麼傷痕,說明死前沒有經過搏鬥,連搏鬥都沒有,何小舒怎麼會死呢?
難不成看兩個男人為了自己而生氣,自殺了?
而吳曉波看自己女朋友死了,想殺於飛,卻被反殺了?
這些想法都太過於簡單,肯定不成立,我想了想,或許許亦昌有了新的線索,是時候交流一下了。
我走出倉庫,正要給許亦昌打電話,他竟然就打過來了。
「齊隊長,最新消息,我們查到了劉慧芳的手機簡訊記錄,發現她是被人叫去第二現場的,而那個人,就是於飛。」
什麼?
這樣看來,十有八九是嫁禍了,我想了想,問他:「那你審問於飛結果如何?」
許亦昌許久沒有回答,說道:「很不順利,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他這樣的人,簡直無懈可擊,怎麼都不配合,連話都不說,我怎麼判斷他說的真假?」
許亦昌似乎有些頭疼了,我也對此感到些幸災樂禍,不過還是把我查到的情況告訴了他。許亦昌聽完后高興極了,說是連夜派老侯過來驗屍,如果所有證據連成一條線,哪怕他於飛不承認,法律也會制裁他!
沒多久,老侯來了,原來絡腮鬍是老侯。
老侯這次竟然和我打了個招呼,顯然在他眼裡,我並不是之前那個不入他眼只會拍馬屁的小警察了。
我們把何小舒的屍體抬了出來,已經完全被凍住了,老侯說必須等到自然融化才能驗屍,要是加溫,就會破壞屍體。
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我便先回去休息了,太久沒睡覺,腦子累得要死,耳朵都開始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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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來,我就匆忙前去刑警大隊,剛進院子,突然聽到樓上有人喊鬧。
我一抬頭,只見一個人大喊一聲:「我沒殺人,小舒,我陪你來了!」
還沒喊完,他就從樓上一躍而下,我下意識地撲上去救,然而我還是小看了重力加速度,滾燙的鮮血濺到我的臉上,把眼睛都糊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看到周圍很多人跑了過來,幾個人把我扶了起來,拍打著身體問我話,可我卻什麼都聽不到。
我腦袋「嗡」的一聲響,耳邊漸漸恢復了聽力,他們紛紛問我有沒有受傷,我這才回答:「沒事。」
我一抬頭,四樓的欄桿那裡,許亦昌痴痴地傻站著,不知道嘴裡在說著什麼。
我心想,這次鍋不能再讓我背了吧!我最多救人未果而已,於飛一躍而下,頭先落地,屍體已經不成人樣。
可是我記得清清楚楚,他死前喊的是:「我沒殺人,小舒,我陪你來了!」
前一句顯然說給我們聽的,后一句則是說給何小舒的,那麼說明他知道何小舒早已經死了,而且兩人關係匪淺。
到底兇手是誰呢?我似乎已經沒有太大興趣知道了,我只想知道,為何每抓一個就自殺,他們都知道一些情況,可就是偏偏不說,非要去死呢?
我想不清楚,也搞不明白。
我只知道,許亦昌完了,除非他能證明,兇手真的是於飛。
是他嗎?
別說我,現在連許亦昌恐怕都不敢說這句話了。
如果說套用前面說過的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麼劉慧芳和於飛都不是兇手,可證據卻全部指向這兩個人。我不相信能有兇手做得如此天衣無縫,連黑鍋都找了備用的,而且還不透露任何信息,這可能嗎?
我腦海里整理著所有的線索,卻總有幾個地方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如何都猜不透。
得知於飛自殺,老侯也趕了回來,他告訴我驗屍結果,然後就去找許亦昌了。
驗屍結果也出乎意料,屍體雖然有些許傷痕,但最多擦破點皮,即使後腦受到撞擊,但也沒有致死,真正的死亡原因,竟然是被活活凍死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讓人意外的結果,死者生前遭到性侵,精液樣本送去市裡化驗,結果顯示,侵犯她的,竟然是吳曉波!
可是約她前去的,不是於飛嗎?
不對,還是有地方不對,我腦海里似乎出現了一幅畫面,但是那畫面無論如何去看都不協調。
問題出在哪裡需要自己去找,我沒有理會所有人,獨自開車離開。
我第一時間找到了於飛的妻子,然而她對此一無所知,甚至她說根本沒有和於飛鬧過離婚,只是前段時間於飛說廠里忙,所以沒有回家,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這裡找不到答案,那就得去雪糕廠,那裡是案發現場,肯定有人會知道些什麼,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那關乎人命大案。
到了雪糕廠,找到了邢大爺,他應該是吳曉波死後才來的,所以對吳曉波死那天的事並不知情。於是我在廠里找和吳曉波關係好的,卻沒想到他們都說,除了廠長於飛和他走得近,別人和他關係都一般,何況他是個看倉庫的,平時很少打交道。
就連劉東來也說只是認識,但並不熟。不過他建議我,可以找何小舒的朋友問問。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讓劉東來跑腿,不一會就把人帶來了,姑娘年紀也不大,長得清清純純的,似乎劉東來對人家有意思。
不過我可對那個不感興趣,把劉東來趕走,然後詢問這個姑娘。
她和何小舒一個宿舍,所以對何小舒還算了解。她告訴我,近半個月前,具體幾號忘了,何小舒那天早上起來后就匆匆離開,再也沒有回來過。
再後來就是老闆於飛告訴他們,吳曉波和何小舒都走了,不在這裡上班了。因為平時像這樣的上兩個月班然後辭職不幹的人也多的是,所以她都沒有當回事。
我讓她仔細思考,過了很久,她告訴我,那天好像是五月二十號。因為520的緣故吧,她本以為那天何小舒是去找吳曉波了,畢竟她是吳曉波的女朋友,這是個人盡皆知的事實。
五月二十號?我記得民警說劉慧芳前去報警的日子是五月十九日,難道說吳曉波在何小舒失蹤前失蹤的?
可是這又解釋不通何小舒曾被他侵犯過的事實,更讓人疑惑的是,本來就是男女朋友,為何吳曉波要不顧何小舒的反抗,強行發生關係呢?
腦子裡的線索亂成一團麻,但我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只是有一些信息點我還沒有找到,所謂的線索,還是需要一點點仔細去挖掘。
那姑娘知道的就那麼多,說完就讓她走了。不多時,熱心員工劉東來又帶了一個人過來,說是廠子里門崗上的保安,他每天守著門口,可能會對吳曉波他們的行蹤比較了解。
這個保安年紀也不小了,五十多歲吧,瘦骨嶙峋,全身只有眼睛看起來很精神,透著精光。
我問他最後見到吳曉波是哪天,他毫不猶豫地告訴我:「五月十八號,那天傍晚吳曉波回到廠子里,再也沒出來過。」之所以記得很清楚,是因為那天吳曉波問他來著,還說什麼兩天後正好收租,保安沒聽懂,但我聽懂了。
收租,租客不就是於飛么?也就是說五月二十號吳曉波前去找過於飛,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糾葛呢?
我正打算把保安送走,他突然又告訴我:「我想起來了,五月二十號,那天吳曉波他媽來過廠子里,說是來找兒子,不過沒多久就匆匆離去了。」
劉慧芳也來過這裡?這下熱鬧了,看來這個案子的關鍵點就在於,吳曉波見到於飛做了什麼,而劉慧芳來雪糕廠又為了什麼。搞清楚這兩個原因,似乎整個謎題就解開了。
我先打聽到於飛的辦公室,前去查看了一番,發現這裡整整齊齊,沒有任何異樣。桌子上有一個相框,是於飛一家人,看上去夫妻還算和諧。可是從何小舒的手機簡訊來看,於飛和何小舒也一定有染,這案子終究和這見不得人的姦情有關係!
我坐在於飛的座位上,試著拉開抽屜,除了一個上了鎖,另外兩個抽屜都能打開。其中一個裡面發現了一個嶄新的手機盒子,打開一看票據,五月二十八號。於飛在五月二十八號換了手機?
我再一抬頭,猛然發現一個問題,相框里的於飛穿的衣服,明明是死者吳曉波身穿的那件啊!
難道說是那樣?
我似乎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現在只差的是,誰先進入那個倉庫的呢?
我立刻找到那個保安,問他:「五月二十號你見過於飛嗎?」
保安想了想,說道:「見過,那天他來的時候紅光滿面,特別高興,就和要當新郎官一樣,還刻意問我他髮型帥不帥,這我記得清清楚楚。」
「那他大概幾點來的?」
保安琢磨了一會,說道:「那到沒注意,不過肯定不早了,好像是吳曉波他媽離開后不久,他就來了。」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大概已經清楚誰是兇手了。之後我又到處尋訪,尋找一些佐證,以確認我所認定的案情過程,最終所有證據和線索串聯起來,基本上還原了真實情況。
9
許亦昌因為擅用私刑,對嫌疑人採用電擊以達到審訊目的,最後被組織上處理,結果我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本來該屬於他的巡講,換作了我。從我們縣開始,沿途二十一個縣和縣級市,以及最後的市表彰大會上,都讓我上台去講這個撲朔迷離的案子。我講得越來越熟練,以至於都有些厭倦了。
這一切,都像是一個故事,而我只是一個講述人。
一切的源頭要從吳曉波和何小舒回到微城開始,吳曉波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他實在在市裡混不下去了,至於何小舒,則是被他騙來的。
我曾查過何小舒的宿舍,她的生活用品無一不是名牌奢侈品,很顯然,她是一個更愛錢的女人。
而吳曉波告訴她,他家裡有三四套房,有的是錢,於是她就被騙來了,而且還被迫在雪糕廠里工作。
然而沒多久,因為她出眾的相貌,竟引起廠長於飛的注意,二人一來二去,竟偷偷苟合一起。而且為了方便,於飛和吳曉波關係交好,並且租了吳曉波的房子,只是吳曉波不知道的是,同時還睡著他女朋友。
然而此事並不長久,五月二十號快要來臨時,吳曉波回了家,準確地說,是五月十八日。他回家的目的只有一個,問媽要錢。劉慧芳雖然心疼兒子,可一聽兒子要一大筆錢只是想給女朋友買個包,斷然拒絕了,隨後母子開始吵架,最後以吳曉波憤怒離去作為結束。
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十九日,吳曉波一天沒有回家,電話也打不通,劉慧芳開始擔心兒子了,怕他帶著女朋友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畢竟兒子好不容易回微城了,再次離開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所以尋人無路的她,選擇了報警。
由於警察並不受理,劉慧芳很無奈,一晚上過去了,她終於打聽到了兒子的工作地點,並且決定天一亮就前去。
且說吳曉波,回到廠里后想起來二十號恰好是收租的日子。於是他想,包買不成,也可以拿那筆租金給何小舒買禮物,由於他手機欠費,所以並不知道劉慧芳在找他。
直到二十號早上,吳曉波特別早就到了於飛辦公室,可是沒見到人,不過恰巧看到於飛落在辦公室的手機。他順手拿起來玩,卻意外收到一條曖昧簡訊,問他今天送什麼禮物給她,吳曉波一看號碼,特別熟悉,不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何小舒嗎?
吳曉波頓時怒氣橫生,自己想方設法為她買禮物,甚至不惜和母親吵架,可她居然給自己戴綠帽子。吳曉波想了想,發簡訊約何小舒前去冷庫那裡,然後換上了於飛留在辦公室的一件衣服,回冷庫去了。
他約的是那個剛開啟兩天的出問題冷庫,因為這裡很少會有人來,他打開隔熱門,一個人背對著外面站著。
何小舒偷偷來這裡,她一時忘記了自己的男朋友吳曉波其實正是在這裡看倉庫的。偷情的趣味刺激著她的大腦,看到於飛的背影,就走了進去,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吳曉波。
當吳曉波回頭時,何小舒徹底傻了,她知道自己的事一定被吳曉波知道了,掙扎著要離開。吳曉波豈能同意,緊緊抓著她不讓離開,一直質問她為什麼要背叛他。何小舒不回答,吳曉波一時荷爾蒙上頭,就把何小舒推倒。然而何小舒後腦撞擊地面,一下暈倒了,而吳曉波似乎忘記了冷,脫了褲子就上,心裡的憤恨已讓他對外的感知度幾乎為零了。
就在這時,尋子上門的劉慧芳來了,好不容易打聽到兒子看倉庫的地點,卻發現有人正在強姦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她猛然衝上前,拔下一根冰錐,直刺進那人的身體里去,吳曉波死得麻利,連頭都沒回就趴下了。劉慧芳以為自己失手殺了人,急匆匆撤離,一口氣跑回了家。
而於飛此時剛好回到辦公室,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有人拿自己的手機發簡訊約何小舒,他一瞬間就明白了。於是匆匆趕過去,卻看到了兩具屍體,或者說,一具屍體,因為當時何小舒還沒死,只是昏迷了而已。
但於飛不知道,一下子看到兩具屍體,他有些手足無措,這要是傳出去,自己的雪糕廠豈不是要停業了?
冰庫豈不是要被徹查?
那自己這前半輩子的努力奮鬥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於是他決定隱瞞下去,把屍體藏好,然後偷偷潛回租的吳曉波的房子里,買了一台電冰箱,並且只把箱子帶了出來。他計算著時間,大概七天後,也就是五月二十八日,收買了自己的遠方親戚劉東來。雖然名義上自己是他的晚輩,但實際上關係也一般,所以也是花費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來進行讓他保密,還借口說是鬧離婚,搬出來住了。
劉東來找了同宿舍幾人,把吳曉波的屍體運到了案發現場,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那是一具屍體。
與此同時,深深愛上何小舒的於飛展開了報復,儘管吳曉波已經不知道被誰殺死了,但他還是決定,要讓吳曉波的家人也承受失去至親的感受。於是給劉慧芳發簡訊,故意吸引她前去案發現場那個房子里,然後突然意識到手機會暴露自己,可是為時已晚,只能把自己的手機扔了,換了一個新手機。
而劉慧芳當天殺了人,躲回家中已是神志不清,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殺了人,一連幾天過去了,鄰居也只認為是兒子失蹤造成的,並沒有多想。
然而當她收到那個簡訊時,竟然有兒子的消息,這讓她暫時忘卻了殺人的事,急匆匆跑去小房子,結果她看到了自己兒子的屍體。而且她一瞬間就回憶起,當時她殺的人的背影就是自己兒子那樣,連衣服都一樣。
她崩潰了,親手誤殺了自己的兒子,她直接瘋了,拿起菜刀砍在吳曉波的臉上,直到把整個面部砍得模糊不清,她才停手。
這讓她潛意識裡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死的人不是她兒子,於是發了瘋的她又開始分屍。但是因為屍體被冷凍過,所以血液早就凝固,導致地面上並沒有留下太多血跡,反而因為冰霜融化,在箱子里和陽台上留下了水漬的痕迹。
至此,案情基本明了,劉慧芳確實瘋了,當她見到警察時,儘管自己不想承認自己是兇手,但她潛意識裡還是知道自己親手殺了兒子,所以無言以對,選擇自殺。
至於於飛,一來入戲太深,愛上了一個錯誤的人,二來自己也犯下大錯。人雖然不是他殺的,但他認為,劉慧芳是因為他的行為而自殺的。何況與人偷情的事講出去,這會讓他臉上無光,像他這種愛面子的人,也才忍受得了許亦昌的刑訊,到死都沒有把真相說出口。
這終究是一場三角關係引起的誤會,當人們觸犯到道德,就不是一次吵架能解決的了。當人們觸犯到倫理,就不是心裡憎恨和報復能解決的了。當人們觸犯到法律,那就只能由警察來解決了。當三者皆被觸犯,事情就會和這起案件一樣,看似撲朔迷離,其實只是人在失去人性后的自然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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