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北京妓院被取締之後...這3千妓女都去了哪裡?

1949年北京取締妓院後,3千妓女都去了哪裡?2016-04-07 11:06



北京八大胡同
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爆發,日軍攻佔北平,併成立了由前清遺老江朝宗等出面的北平地方維持會,這意味著八大胡同自「庚子之亂」後將再次面臨異國軍隊的統治。

此前八大胡同曾經經歷了它歷史上最繁盛的時期,據載民國前期,北京私娼達七千餘人,其中多數在八大胡同從業,1927年國民政府遷都南京後許多妓女也隨之南下,但八大胡同仍保留了相當數量的妓院,時北京大學教授顧頡剛曾回憶,當時北京一桌高級魚翅席十二元,而妓院花幾十元就能買一個良家女孩入娼,嫖娼費則從幾角錢到一擲萬金不等,開妓院可謂一本萬利。

日軍佔領北平後不僅帶來了「新秩序」,還帶來了「白麵房子」,所謂白麵房子就是大煙館,張金起在《八大胡同裡的塵緣舊事》中記述。

日本統治之前北京就有吸毒的,當時的政府設有緝毒所,地點在西直門外紫竹院西邊萬壽寺內,進去三次後仍然還吸毒的被緝毒所抓到不審問,直接拉到天壇跟前就地槍斃,那時候只有吸鴉片煙的,日本鬼子進北京之後將白面帶到北京,白麵房子就像瘟疫一樣迅速傳開。

白麵就是海洛因,那時八大胡同一帶除原有的鴉片館外,還冒出了許多白麵房子,這些大煙館與妓院、賭場乃至飯莊等可謂相互依存、共同繁榮。

北平淪陷期間,日軍對煙土販賣也實行限制和查禁,但明查擋不住暗運,一些日本軍人還在暗中趟這股混水,那時北平僅煙膏煙土店就達三百二十多家,是華北地區最大的毒品集散地之一。

其實那時大多數大煙館背後都有日本人的影子,尤其白麵房子多由日本人出資,高麗浪人負責經營。

經營此業的清一色全是韓國人,他們依仗日本的勢力,以高出幾倍或十幾倍的房價租用民房開白麵房子,只要哪個院子裡一住上韓國人,吸毒的人就紛紛而至,這種買賣偽警察管不了,他們也不敢過問。

此時的八大胡同除妓院大煙館及賭場外還聚集了各類飯莊、酒館、照相館、戲園子、診所、當鋪、餑餑鋪,乃至澡堂子和棺材鋪等,呈現出三教九流人生百態。




八大胡同
舊時八大胡同「生物鏈」囊括了妓院老闆,妓院服務人員,妓女,嫖客,黑社會,周邊服務行業,如大煙館、賭場等,妓女是生態核心,又是生物鏈的最底層,在這個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亂圈子裡,拉皮條的,賣香菸的,拉黃包車的,說書的,賣唱的,打把式賣藝的,賣壯陽藥的紛紛而來,都在八大胡同中討生活。

據載當年相聲演員侯寶林也在這一帶謀生,他後來在自傳中寫道。我還在妓院裡說過相聲,那簡直跟要飯的一樣。

然而這一切將因一場劃時代的大事件而改變,1945年日本投降後,國共內戰爆發,四年後的1949年春傅作義與中共簽署和平起義協定,人民解放軍開進了北平城。

1949年初春,駐防北平的國民黨傅作義部和林彪、聶榮臻等率領的東北及華北野戰軍籤訂了和平協議,解放軍接防傅作義部進入北平,並且舉行了盛大的入城式,當時全副武裝的解放軍官兵從永定門進入這座千年古都,經過前門大街的時候是人群歡迎的高潮,而其中呢也不乏從附近八大胡同跑出來看熱鬧妓女,以及妓院的老鴇,當時她們還不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們的命運將被改變。

1949年2月,解放軍在北平舉行了盛大的入城式,一些觀摩的市民沒有想到,新政權入城後燒的三把火之一就是取締妓院。

為了儘快爭取民心,穩定秩序,中共決定幹幾件有社會影響的大事,取締妓院成了北平新政府優先考慮的政績之一。




北京禁娼
解放以後是清了,老百姓有很多要求要廢除這個娼妓業,因為娼妓業本身吧它確實有很多血腥的東西,殘忍的東西,和一個新的時代所不相符的,你比如說它總是和買賣人口,儘管每個朝代都說禁止逼良為娼,但是很多良啊不見得是逼,是滑落到這個行業裡的。

其實中國的娼妓制度由來已久,從北宋時的宋仁宗到明開國皇帝朱元璋乃至清順治康熙皇帝都把禁娼作為登基後的首要大事。

中共自身也有禁娼經驗,1946年中共地下黨領導的自治政府曾在蘇軍佔領的大連發起「禁三害」運動,比北京的禁娼運動整整早了四年,白去濤在《打掃家門》一文中記述。

1949年2月,北平和平解放,三月北平市政府下發了對妓院進行管制的若干暫行條例,5月,北平市市長葉劍英召集政府官員,開會研究改造清理妓院的問題,葉劍英指示,先把妓院情況調查清楚,然後決定如何處理。

新政府之所以如此急于禁娼,也與中共領袖毛澤東進城後的一次經歷有關,當時毛住在香山雙清別墅,常乘車來往於北平城與香山之間,江海波在一篇文章中記述。

有天晚上,他帶了祕書乘一輛吉普車進了北平城,在一個衚衕口車子被一群吵吵嚷嚷的人阻斷了去路,原來是妓院的老鴇在揍一個逃出來的小妓女,這件事讓毛十分震怒,他對時北平市委書記彭真及公安局長羅瑞卿言,新社會決不允許娼妓存在,羅當即表示要將北平的妓院全部關掉,接著羅迅速草擬了關閉妓院的議案,併成立了由他親任總指揮的取締妓院指揮部。

羅瑞卿是中共久經沙場的戰將,他用打仗的方式來指揮這場行動,他調動了兩千四百多名軍警,三十七輛卡車,並配備了消毒藥水及藥品,還宣佈了幾條紀律,其中規定,行動中要態度嚴肅,不得與妓女調笑或受勾引,不得接受賄賂或款待,不得私拿妓院物品等,其實大規模行動前北平各公安分局已開始對嫖娼進行限制,當年民警曾在八大胡同抓住一名衣冠楚楚的帶槍嫖客,自稱是傅作義的副官,作家李恆昌記述。

抓住傅作義將軍身邊的人可是件大事,怎麼辦?電話打到市局治安科,科長朱寄雲接到電話後答覆說,你們連人帶提槍送傅作義那裡去,請傅作義將軍打個收條。

沒想到傅公館不認此人,民警只好將槍支沒收,人送散兵收容所,此外還有派出所想出一種給嫖客蓋章的懲罰方式,他們刻了一個「嫖客查訖」的戳子,凡查到嫖客就將戳子蓋在其身份證或貨單上。



新中國成立後北京展開「禁娼風暴」
真正的行動是在1949年11月21日,此時新中國剛剛成立,北平更名為北京,這天晚飯剛過,八大胡同等地出現了一些穿幹部制服的人,要各妓院老鴇及領班去公安局開會,就在這些人被騙走之際,晚八時,數十輛卡車突然封鎖了交通要道,車上跳下帶槍的軍警,一場新中國成立後最大的「禁娼風暴」就這樣展開了。

先是由行動小組在妓院的附近和衚衕口布上內外兩層的「包圍圈」,由便衣和武裝警察實施戒嚴,各妓院門口由警察把守,衚衕裡有警察巡邏,不許有其他人員走動,隨後進入指定的妓院把嫖客和妓女集中在院子裡或大房子裡,宣佈立即封閉妓院的命令,由於行動突然妓女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哇哇叫聲一片。

行動中查獲的妓院跟媽、茶房及嫖客等後經登記一律釋放,妓女們則被留了下來,等待她們的將是什麼呢?

1949年北京取締妓院解放妓女時,曾遭到這些被解放者們激烈地抗拒,作家李恆昌這樣記載妓女們對查封行動的抵制。

現在實行民主了,封閉妓院應當事先告訴一聲,就這樣隨便把我們弄走了,政府這也管,那也管,今天來封妓院,給我們找個對象管不管?請問長官我不去集中成不成,我回家結婚。

那麼這些妓女當年又是如何從良的呢?
其實中共對改造社會異端並不陌生,早在延安時代,中共曾在陝甘寧邊區發起整治二流子行動,當時邊區政府採取身上掛標誌,開批鬥會,集中管制,強迫勞動等辦法改造了數千名男女二流子,為後來的勞工教養提供了經驗。1949年北京禁娼行動時,也成立了由多家機構牽頭的「處理妓女委員會」,所謂「處理」就是集中改造,當時所有妓女都被集中到八大胡同的韓家潭,百順衚衕中的幾個大院,除看管哨兵外還調來八十多名管教女幹部,但她們初來乍到,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副景象。




為安撫妓女歸還妓女個人財務
撲面而來的是一片哭天搶地的嚎叫,一個個花紅柳綠,又披頭散髮,捶胸頓足,又哭又鬧的上房逃跑的,尋思上吊的,往外衝的,還有鑿牆洞的,無所不有,一名妓女對著站崗的戰士敞開上衣。

據載當初查封妓院時裡面的財物一律不許帶出,有妓女通過茶房把值錢的東西送出去都被攔下,教養院成立後第一件事就是歸還個人財物,管教女幹部裴棣回憶。

現在回想起來對她們最有效的安撫是歸還了她們的個人財物,她們都有些私房錢、首飾,一律貼上封條原封不動,過了幾天情緒安撫下來就有人問東西還有沒有?我們就組織她們回去拿自己的東西,看得出她們很高興。

這一招見效後管教幹部又祭出中共政治工作傳統的法寶訴苦,沒想到這一招卻有些失靈。

面對此景管教幹部開始動員老妓女訴說人老珠黃後的悲慘下場,並組織妓女們看曹禺的話劇《日出》,楊敏記述。

在灰白的大街上,妓女們穿著妖豔的旗袍,扭著腰,排著隊,一路上遇見老相好的還飛眼,教官員們看見了生氣道,嚴肅點,她們就嗲聲嗲氣地哼一聲呦,但是在幽暗的劇院裡,許多妓女都哭了,故事裡有她們的生活。


新政府的改造取得了效果,至1950年6月底,改造結束時有近六百名名妓女結婚,三百七十多人被親屬領回家,六十二人被劇團及醫院接納。

數年後的1959年管教幹部裴棣曾在電車上偶遇一名當年的妓女學員,楊敏在《1949年妓女的解放》中記述。

她身穿灰白幹部服很自然地與裴棣打招呼,說話與姿態已毫無當年的風塵痕跡,她笑說她後來學了醫,在同仁醫院工作。

但另一名叫張金香的妓女學員卻沒這麼幸運,她因年輕貌美又有一副好嗓子曾被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招走,但1952年又被公安局當野妓收容,管教女幹部張潔珣回憶。

據說劇院裡有人看不起她,怕她有病總和她保持距離,後來就跟嫖客跑了,淪為野妓。

禁娼落幕八大胡同歸於平靜
新中國的禁娼運動落下了大幕,八大胡同也人去樓空,從繁鬧走向平靜,如今的八大胡同已成為老北京原生態居民區,從這些雜亂的斜街和破敗的院落里人民已很難想像這裡經歷過的一切。


轉載自:今日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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