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32次她終遇到心動男子,沒想到相談正歡的他突然說了「這一句話」,讓她瞬間嚇死了!!
六月的天,孩子的臉。剛還晴空萬里,眨眼間竟下起了小雨。方圓甩了甩頭髮,下雨她倒是不太介意,小雨天打球也沒什麼不好,只是還要拿傘未免麻煩,若不是打球之前還要順便去相親,她大可頂著鴨舌帽出門。“圓圓,你換雙高跟鞋啊?”方媽媽一把抓住正要出門的方圓,指著她腳上的球鞋喊著。“哎呀,行了。”方圓掙脫她媽,抓起雨傘出了門。樓下的幼兒園里傳出孩子們的歌聲:“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春天在那……”方圓跟著哼了幾句,不由嘆了口氣:“第三十二次了,哪還有春天呀?”自二十九歲踏上相親這條不歸路,家裡的那些長輩們就跟瘋了一樣,看見她就沒有別的話題,“條件怎麼樣”“談的怎麼樣”“不要太挑剔了,老大不小差不多就行了”“身體好就行”“人老實就挺好”“咋又黃了”……爭辯了幾次以完敗告終之後,她覺得自己今年已經沒臉過三十一歲生日了。走了沒幾步,雨又停了,太陽隱隱綽綽藏在一大團雲後面,看不出到底是個什麼天氣。“春來茶館”,方圓仰頭看了看,黑底金漆的招牌,蠶頭雁尾,莊重簡潔。門邊一塊木板,板上掛著幾十塊寸餘大小的竹牌,上面是各種茶葉的名稱,隨風而動,古樸獨特。牆下種了幾從鳳尾竹,竹葉交錯,嫩綠可人。方圓點著頭進了屋,這地方實在是讓人滿意,只不過似乎到得比想的要早了些,選了靠窗的位子坐下,想了想又調到背對門口的位子,這才滿意地翻起茶單。
看看窗外,看看自己,又看看表,她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相親。也是這樣的一個天氣,她特意早起做了頭髮,穿著七厘米高的細跟鞋,背著她最貴的一個包,下出租車時腦子裡想的是林志玲走紅毯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很漂亮,她對對方照片上的樣子也還算滿意,唯一的紕漏是——她來早了。為了女方早到會被人輕看這種莫須有的原因,她去了隔壁的花店,腰肢搖曳,在一盆盆花枝間閒逛,腦子裡設計著即將發生的情節:她會微微遲到兩分鐘左右,待男方坐定,期盼地看向門口時,自己再優雅地甩著裙擺走進去,還要用手指撩一下耳邊的長發,露出剛剛做的指甲,男人一定會……偏偏在她想像到男人為她痴迷的樣子時,花牆後面的櫃檯處一陣討價還價聲打斷了她,她本並沒有在意的,只是那男人在櫃檯前計較了好半天,讓她想不聽都難。“美女,把零頭抹了吧。”男人問。“美女,那你多送我一盆這個吧。”他拿著一盆小仙人球問。“美女,那你多給我插上個娃娃吧。”他指著一捧小熊花束問。他嘗試了無數的辦法,終於在一捧紅玫瑰下多加了一枚乾花的鑰匙扣。方圓甩著裙擺一進門就看見既定的位子上坐著位西裝革履的男人,面前放著一捧玫瑰花,手裡拿著一個乾花的鑰匙扣正擺弄著。方圓倒也沒有多想,買東西講價這種事情任誰都要做的,這沒什麼不好。可當男人看見她之後,第一個動作不是起身招呼,而是把鑰匙扣揣進衣兜的時候,她不免覺得有些不快。男人的樣貌和照片上一樣,只是多了一些青春痘,你不能說他不誠實,畢竟方圓發的照片也是修過的。“你照片挺漂亮的,我都沒認出來!”男人的第一句話讓方圓有點發懵。方圓有點尷尬地笑了笑。他是說自己沒有照片好看?是不是修圖修得太過了?方圓勸自己,他也許只是隨口說說。兩個人點了餐,方圓仍舊是有些緊張的,她希望自己能表現出淑女的樣子,每一口都吃得很小,也吃得很少。“你覺得我這身西裝怎麼樣?”男人突然開口問。“挺好啊,很帥。”方圓連忙稱讚。“我爺最喜歡看我穿西裝,他也覺得我特別帥。”男人點了點頭說。
“你爺爺很時髦啊。”方圓笑瞇瞇地應承道,她希望自己看起來可愛又熱情。“他去世了。”男人吃了一口牛扒說。“啊……”方圓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臉上的笑收回得太快讓她的臉看起來有些怪。“這西裝是我在網上買的,本來想著給我爺燒週年的時候穿去給他看看的,沒想到快遞來得太晚,沒趕上,”男人喝了一口果汁,看了眼方圓正色道,“所以今天我穿來給你看看。”方圓霎時就傻在了那。“嘛意思?我今天也燒週年唄?這人甚麼毛病,沒捱過科學家打吧?這話說的……”萬馬奔騰過心間,方圓強忍著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沒有說話。
一頓飯並沒有吃多久,大部分原因是方圓不再搭茬。結賬的時候,男人看著桌上的東西說:“咱倆AA吧。”方圓垂下眼翹了翹嘴角:“我來吧。”方圓付了款就想走,男方卻喊過服務員打包,指著方圓盤子裡剩下的半塊牛排說:“你這個你拿回去,我這個我拿回去,”說完又加了一句:“我是環保主義者。”方圓這一次沒能控制住臉上詫異的表情,她喝了一口水,想著自己該用哪個理由拒絕這個介紹人口中“精明能幹的物流公司中層”的時候,男方突然開了口:“我希望咱們婚後能和我媽一起住,她歲數大了,我又孝順,希望……”事實上,他後面的話方圓根本沒有聽清,她徹底震驚了。“陳先生。”方圓打斷了他。“我覺得這種話題現在談未免太早了些,而且恐怕咱們也到不了談這種話題的程度了,就這樣吧,再見。”方圓甩著步子出了餐廳,細高跟鞋被她走出了人字拖的效果,但她已經不在意了。第二天她還沒起床,介紹人的電話就到了,男方拒絕了她,理由是不能為了她不要父母。介紹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最後說了一句,“誰沒有父母啊,不管不合適啊。”
這實在不是一段好的記憶,方圓拿起水壺對著茶具淋了一圈,喝茶大概會比吃牛排好一些吧?方圓點了水仙,岩茶還沒下水時的味道在方圓聞起來像炒糊的稻米,自帶一種溫暖。窗外的小雨又淅淅瀝瀝起來,對方大概是要遲到了吧。“遲到……”方圓念叨著,想起了另一次相親。那大概是方圓過的最糟糕的一次生日,同齡人大多有了家室不能出來陪她玩,二十出頭的孩子們玩的東西她又跟不上,朋友的先生介紹了這次相親,倒也算給她找了點事兒做。她已看了十幾個男人,也短時間談了兩個,早過了矯揉造作的勁兒,就連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太挑剔了”。八月的陽光落在地面,連石頭都灼出了焦糊氣,方圓在時代廣場站了大約20分鐘,男人才急匆匆趕過來,她的額頭已經泛起了油光。“實在對不起,我工作太忙,真是太忙了,讓你這麼漂亮個姑娘在這等我,實在是不好意思。”男人慌張張道歉,又是握手又是鞠躬,客氣得緊,反倒讓方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兩人商量著去了轉角處的咖啡廳。“方圓?”男人突然叫了聲。“嗯?”方圓側頭。“你名字真好聽,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就得叫這麼好聽的名字。”男人的話讓方圓有些受寵若驚。“沒,沒……”方圓客氣著,心裡還是高興的。“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平時睡眠不好啊?”男人說著手拍了拍方圓的肩膀。“啊?還好吧。”方圓有些慌張,難道是今天粉底擦的不勻?“我教你一個手部按摩,對女人身體好。”男人說著拉起方圓的手,消瘦的臉上掛著笑。
“你看,就這麼按。”男人用食指關節處一下下點按著方圓白嫩的手掌。方圓想抽回手,又看男人按得認真,頻率也很均勻,臉上也是一副理當如此的樣子,方圓一時拿不定主意,許是自己想多了吧,他可能真的是好心。男人的手越按越往上的時候,方圓終於忍不住了抽回了手說:“我學會了。”男人撤回手,看不出尷尬也看不出別的什麼,方圓有些拿不准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我再教你一個足底按摩吧,也特別好,來你把鞋脫了。”男人說著就推開旁邊凳子,靠了過來。“不用不用,咱們走吧。”方圓嚇得有些不知所措,誰會在咖啡廳裡要求第一次見面的女人脫鞋學足底按摩呢?方圓強忍著和他看完了一場電影,電影是方圓選的,95分鐘,當天的所有電影裡最短的一個,這95分鐘裡,男人幾次三番碰倒爆米花,撒在方圓的裙子上,再手忙腳亂幫著撿起那些爆米花……電影的片尾曲一響,方圓就跑了,如果不是怕拂了朋友的面子,她大概會破口大罵吧。岩茶的第一泡大都在十到二十秒之間,少則浮,久則澀。算著時間,倒出的茶湯色深而潤,茶香醉人。方圓看著漸漸下大的雨水打在玻璃上,水珠積在一處,受不住重力滾成一行歪歪扭扭滑下去,映得窗外的人也扭曲妖嬈了許多。“如果那人不來也挺好。”方圓正想著,就被身後傳來的男聲打斷了。“你好,請問是李阿姨介紹的嗎?”男人一身的中式盤扣上衣,深色棉麻長褲,寸頭圓臉,眉目硬朗。“啊……”平日里一直叫介紹人宋嬸兒,還真不知道她本姓是什麼,一時間倒把方圓問愣了。“真不好意思,來晚了。”男人笑了笑,臉上現出兩枚酒窩,顯得整個人和氣了許多。“水仙可以嗎?”方圓有點後悔沒多少打扮打扮,你看旁邊那桌的姑娘,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可一身紅色蕾絲的緊身裙擺明了更勝一籌,看人家那香奈兒的鏈條包,甭管真假,自己這一身白T黑褲大球包,氣勢上就敗得一塌糊塗。“很好。”男人嘴裡答著,眼睛卻看向方圓腳下的球包。“哦,等下想去打球。”方圓抿著嘴笑了笑,略略有些尷尬。“很好。”男人又笑了笑。“很抱歉今天這個樣子來見你,但是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只是……”方圓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母親拿照片給她的時候,她掃了一眼就推開了,竟沒注意這人還挺耐看的。“只是不希望因為相親而把自己的生活打亂?”男人接過話頭。方圓心頭一緊,這男人懂她。方圓抿嘴笑著選了一隻斗笠杯倒上茶,用杯叉送到男人面前。“我最喜歡斗笠杯,有一種大開大合的意味,筍皮笠子荷葉衣,心無所營守釣磯。”男人捻著杯說。“料得孤舟無定止,日暮持竿何處歸。”方圓接了下來。男人一愣,露出了兩枚酒窩,這麼一看臉上的線條都柔和了許多。“你知道這首詩?”男人放下杯問。“嗯,”方圓點了點頭,說,“比高適的"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要好上一些。”說著又倒了些茶湯進杯裡。這次換男人頻頻點頭,連眼睛都亮了一些。“真是對不起,來晚了一些,都是因為這個。”男人說著自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個盒子,正面朱白色的緞面上繡著一枝紅梅,其餘留白,盒腳略略有些磨損,白色也泛了黃,男人打開盒子,方圓驚得嘴都張開了。“天青釉葵口斗笠杯!我能拿起來看看嘛?”方圓的臉都快貼在杯子上了。
男人“哈哈”笑出了聲,似是對方圓的反應很滿意,笑得愈發燦然:“我第一次在拍賣上看見它,真是驚為天人,可惜一念之差錯失了,巧著今天朋友說看見了,我去談了好半天人家才肯賣……”說起這杯子他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兩眼放光,手舞足蹈,完全不似初時硬朗客氣的模樣。方圓翻轉杯子看著足底的釉色,眼睛猛地瞪了老大,連忙用兩隻手托著杯子重新放進了盒子。“怎麼了?”男人接過方圓推回來的盒子,有些莫名其妙。“這、這……”方圓看著男人,張著嘴不知這話該怎麼說,這杯子的價值比她年薪都要高,介紹人沒說對方家庭條件這麼好啊。“怎麼了?哪裡不妥嗎?我鬍子沒刮乾淨?”男人玩笑著用手撫了撫下巴問。“這是曉芳窯的仿古瓷?蔡曉芳的款兒?”方圓放輕聲問。男人明白了方圓的意思,不由釋懷一笑:“對啊,曉芳窯的,看來何小姐你也是同路人啊。”男人撓了撓頭,眼裡喜樂更甚。這回換方圓莫名了。他剛才叫自己什麼?“何小姐”?“曉芳窯雖然不低,可這技藝的確物有所值啊,所謂縱有家財萬貫,不如汝瓷一片,這北宋的汝窯我是買不起也買不著,可曉芳窯還是在我經濟範圍能力內的,有錢難買心頭好,對吧?”男人覺得方圓一驚一乍的樣子好笑又可愛。好一會兒,看方圓還是愣愣看著他,不由笑道:“剛來的時候看你清清爽爽坐在這,泡茶的手法熟練又不做作,我就挺有好感,本來嘛,泡茶就是實用技,那些浮華的儀式感是給旁人看得,茶味才是給自己品的。”說到這,男人伸手撓了撓頭,臉上暈起一抹紅道:“和你也很聊得來,想不到你才24歲就這麼真實,完全不像酒店老闆家寵出來的女兒,一個曉芳窯也讓你驚訝成這樣……”“不好意思。”方圓越聽越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腦子。“您……貴姓?”方圓覺得自己聲音都有些抖,自高考之後,她的腦子再沒像現在轉得這麼快過。“哎?李阿姨沒跟你說嘛?看我,光顧著說閒話,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嚴問,這家……”嚴問的話沒說完就被方圓舉起來的手勢打斷了。“嚴先生,我很抱歉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請你不要太震驚,我真的感到非常尷尬,”方圓用手遮住額頭,盡可能用她最快的語速對嚴問道,“第一,我不是24歲,我今年31了。第二,我家不是開大酒店的,我父母都是中學教師,普通人家。第三,曉芳窯早年間仿宋汝窯的杯子少說也十幾萬了,我不可能不詫異,不過有錢難買心頭好,並且在你可以負擔的範圍內,我是認同的。第四,我不姓何,我叫方圓。”說完這四點,方圓放下手看了嚴問一眼,嚴問的表情就像剛才的方圓一樣,臉上蒙上一層豬肝色,想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嚥口水。“綜上所述,咱倆好像……弄錯了……”方圓看著杯裡已經涼了的茶水,咬著牙說完最後一句話。
“啊……”嚴問終於張了張嘴。“叮鈴鈴……”嚴問的手機響了起來。旁邊桌子穿紅色蕾絲緊身裙的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踩著細跟鞋娉娉婷婷走了過來,很娟秀的姑娘,得體的妝容,和方圓差不多長的頭髮垂在腰際,手裡舉著“撥號中”的手機,柔柔地問道:“請問,是嚴問嗎?我是何黎姝。”嚴問尷尬地站起來向何黎姝道歉,話還沒說完何黎姝就挽著嚴問的手說:“該是我道歉,真不好意思,是我來晚了,咱們那邊坐吧?”方圓一邊感嘆著何黎姝美麗大方知書達理情商高,一邊咒罵著自己不知所謂,匆忙起身就要走,卻被服務員攔了住。“女士,您好,您是我們店裡第一千位顧客,我們免費贈送您金卡一張,以後您來店裡消費可享受8折。”服務員客氣地端著托盤,上面躺著一張金燦燦的卡片。
“不用了。”方圓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地方,喝了一壺茶才發現相親相錯了人,偏偏人家正主兒還是那麼個女孩兒,這張老臉算是丟盡了。“您留下電話號就可以,辦理會員卡,本次消費免單,”服務員說著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店內單間的方向問,“還是說請剛才那位先生結賬?”“不用不用,辦會員卡吧,謝謝你。”方圓的臉騰地一下又紅了,這要是讓服務員去單間裡找嚴問結賬,自己這張臉乾脆撕下來釘牆上算了。匆匆把電話號寫在卡片上,這才突然想起,手機放在床頭充電忘了拿……方圓看了看已經露出太陽的天,又看看自己手裡的球包,咬著牙奔了球場。等方圓一腦門子汗回到家時,方媽媽第一個衝了出來,“你咋不帶手機?咋這時候才回來?人家小劉打電話來說今天公司有事走不開去不了了,我還以為你等不到人,一會兒就能回來呢。”“啊,是啊,等了一會兒我就去打球了,咱家這沒下雨吧?北邊下大雨了,我躲雨來的。”方圓低著頭奔了洗手間。“果然,好男人都是別人的啊。”方圓狠命擦著自己的頭髮,心裡暗想,嚴問那兩個酒窩時不時浮現在眼前,再想何黎姝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手下毛巾擦得更狠了,就跟不是自己的腦袋似的。“果然,愛情這種東西就是個奇蹟啊。”方圓把毛巾甩進洗衣機,恨恨道。
“果然,我沒這種命啊,”方圓死牙賴口的哼唱起來,“她像個天仙,她太美了,英雄和美人哪,是一國的,我沒那種命啊……”胡亂哼了沒幾句,方圓呆坐在床邊,掃了眼窗外,黃燦燦的大太陽掛在天上,可惜一點都不溫暖。“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一個陌生的號碼,方圓把手機扔回了床上,她沒有心情和賣保險的廢話。“也別想看到我是誰……”對方倒是很有心情,鈴聲唱起來沒完。“餵?”方圓死氣沉沉地接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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