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70年代出現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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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巡警抵達油麻地德興街一間別墅時，別墅的職員均面露驚惶之色。「在哪裏？」一名巡警問。「就在二號房。」別墅的男管房說。巡警在男管房的帶領下，抵達二號房。二號房的房門已打開，陣陣機器聲從房內傳來。巡警向男管房看了一眼，男管房會意的說：「那是電動圓床發出的聲音，那張圓床還開動着，因為我們不敢亂動房內的東西。」房內的電動圓床果然仍開動着，巡警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一具全身赤裸、鮮血淋漓的女性屍體，如落了網的活魚一樣，在電動圓床上下拋動，鮮血從傷口濺出，濺得房內各處血花點點。「房間的電掣在哪裏？」巡警雖然知道電動床的開關就在床邊，但如果走近圓床的話，身上難免會被鮮血濺到，唯有將房內的電源截斷，才能令圓床停下來。巡警將情況向上峰報告，要求增援後，立即將現場封鎖，並記錄曾在案發後進入現場的人。法醫官湯明奉召到場時，重案組探員已完成屍體及現場一帶的拍照工作，指模專家亦在場套取到多個指模，帶返總部進行分析。「湯明。」重案組負責人王永基向湯明打了個招呼，然後兩人一起進入現場。「從死者的傷口判斷，死者是被一把厚背刀斬死的，身上共有二十七處傷口，顯見兇手是有意置死者於死地。」湯明說：「不過，傷口沒有一處是致命，可見兇手並無殺人經驗。」經初步驗屍後，屍體舁往殮房作進一步檢查。法醫官其後在死者體內發現有精液，推測死者在死前曾與人發生性行為。科學鑑證科在現場搜集證據時，發現了重要線索，令王永基大感興奮。「是誰發現死者的？」王永基問首先到場的巡警。「是這裏的男管房及清潔女工英姑。」巡警說：「是英姑首先察覺有異，通知男管房的。」王永基於是為英姑及男管房錄取口供。英姑說，在1976年11月19日，凌晨一時左右，一名年約四十歲男子，帶同女死者前來開房。「那個女子曾多次前來開房，但每次都與不同男人到來，我推測她是一名舞小姐。」英姑說。那對男女租了二號房不久，男的打電話到櫃檯，叫了兩碟炒飯，及一包香煙。到案發當日中午，由於租期已到，但二號房客人仍未退房，男管房打電話到房間去，沒有人接聽，於是吩咐英姑前往察看。英姑入房後，看見女死者全身赤裸，在電動圓床上上下跳動，知道事態嚴重，於是立即通知男管房報警。「你們有否見到開房的男子離去？」王永基問。「沒有。」英姑及男管房答。「那個男子有甚麼特徵？」王永基問。英姑及男管房均表示沒有留意，無法提供資料。回到重案組後，王永基召開偵緝會議。「根據清潔女工英姑的口供，在案發前曾有人叫過兩碟炒飯及一包香煙入房，但我們在現場卻找不到這些東西，連煙灰缸亦被人清潔過，相信上述物品是在案發後被兇手帶走。」王永基說。「現場曾被人徹底拭抹過，死者的衣服被人拿走。幸而，我們在浴室的鏡子上，套取到一個指模，那個指模十分特別，鑑證科相信那一個『孖指』指模。」「此外，我們在床單上發現一些細碎魚鱗，相信兇手可能是一個漁民或者是經營與魚類有所接觸的營生。」王永基說：「至於死者身份，仍有待調查，相信她是一名歡場女子。」王永基稍後將案件分三路調查：一路是循「孖指」指模找尋那人身份，二路是到各出售鮮魚的地方找尋兇手，三路是到歡場查證死者身份。翌日，探員查到死者在旺角彌敦道一間舞廳任職，藝名叫小萍，真名叫郭明綠。據郭明綠的媽咪（媽媽生，舞廳領班）說，在11月18日晚，有一個姓張熟客買鐘帶死者出街。「那名舞客有甚麼特徵，他是否有『孖指』的？」探員問。「他並沒有甚麼特別的特徵，似乎也沒有『孖指』。」媽媽生說。雖然那個舞客的特徵與目標人物不符，但由於他可能是最後見過死者的人，所以探員不放過這條線索。那人是這間舞廳常客，警方於是派人留下來監視。一直等了三天，終於等到了。當晚，那名姓張男子到舞廳來，他似乎不知道小萍（郭明綠）已經遭遇不測，還叫媽媽生帶小萍過來。媽媽生沒有當面道破，唯唯諾諾走開。當她回來時，身旁的不是小萍，而是在舞廳等了三天的重案組探員。探員表露身份後說：「張先生，你可能是最後見過小萍的人，我們希望你能協助調查。」當張某知道小萍的死訊後，面色不由一變，但很快就回復鎮定。張某說，那晚他與小萍在旺角一間夜店消夜，未幾，小萍的傳呼機響起，她覆了電話之後，回來向他道歉，說家中有急事，不能陪他。「我雖然有點不高興，但總不能強行將她留下，只得讓她離去。」張某說。張某又說，小萍離去後，他在夜店遇到朋友，一起消夜至翌晨六時才離去。探員經查證後，知道張某所言屬實。此外，翻查傳呼機台資料，發現在當晚十二時三十七分，一個姓盧男子曾致電傳呼小萍。那個男子留下的電話，屬佐敦道一間餐廳所有，距案發的別墅不遠。探員推測，姓盧男子與小萍有不尋常關係，否則小萍也不會在消夜中途離去。探員將調查所得告知王永基，王永基親自到舞廳搜集資料，從小萍的姐妹玲玲口中，知道小萍較早前與一個姓盧男子打得火熱。「大約在半年前，那個姓盧男子經常來捧小萍場，據小萍說，她在那個人身上得了不少錢，但個多月前，兩人似乎鬧翻了。」玲玲說。據玲玲說，兩人鬧翻的原因是與一張屋契有關，那間屋是盧某買給小萍，作金屋藏嬌之用。月前，盧某因周轉不靈，向小萍取屋契救急，但小萍早已將屋契按給銀行套現，無法依言照辦。「盧某是否有『孖指』的呢？」王永基問。「有，他的確是有『孖指』的」玲玲說。「知道他是幹甚麼的嗎？」王永基問。「據小萍說，盧某是在屯門做鮮魚買手的。」玲玲想了一會說。王永基從玲玲口中得到寶貴線索，立刻將調查網縮小，集中人手在屯門，終於知道盧某在青山舊墟活動，一家人住在新發邨，但他卻經常到陳屋村一間無門牌木屋居住。王永基兵分兩路進行監視，終於在陳屋村把盧某拘捕，帶返重案組總部。經認人及核對指模後，證實盧某曾與死者開房。對於這一點，盧某並沒有否認。「我當日的確與小萍到別墅開房，但由於我要趕回屯門買魚，在凌晨三時已離開別墅，至於小萍因何遇害，我真的一無所知。」盧某說。王永基核對盧某所說的話，證實在案發日凌晨五時，盧某果然在屯門買魚，整日一直沒有離開屯門。王永基翻閱法醫官湯明的驗屍報告，湯明憑屍體身上沒有屍斑，推測死者在上午十一時左右（距揭發時間不足一小時）遭人殺害。盧某的口供及湯明的驗屍報告並不相符，王永基不禁感到迷惘。「難道小萍不是盧某所殺，兇手另有其人？」王永基一時間也難以下定論。不過，王永基仍將盧某扣留，作進一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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