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聽過冥婚的故事,沒想到竟然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是的,我的丈夫是個鬼 ,一個活生生的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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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瞬間的耽擱,邱大腳的背後已經空空如也,小惠跑了。馮書橋迅速的走到我身邊,捧起我的臉伸手用袖子擦拭著流出來的血液,我想到剛才那一會功夫經歷的恐懼,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一聲慘叫,馮書橋立刻站了起來,「不好!」小剛先就跑了出去,邱大腳臉色渾渾噩噩的,也跟着走了出去。馮書橋一把拉住我,帶着我也往隔壁走去。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他們的兒子小海波睡着的架子床邊已經汪了一大攤血,邱大腳先就慌了,顫顫巍巍跑過去抱住孫子就哭,「海波啊!海波!你這是怎麼了啊!」小剛也急慌急忙跑了過去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媽抱着自己的兒子。馮書橋趕過去細細看了一遍,輕聲道,「這不是小海波的血,他身上沒傷口。」「哎呀,四珍呢?」小剛往房間四周一掃,一下子就愣了,「這血是四珍的啊!」邱大腳已經迷糊了,看了看懷裡的孫子,呢呢喃喃的說道,「四珍的血……小惠不會放過四珍……是她活該……」邱大腳顯然已經有些神志不清,馮書橋對小剛喊道,「你快抓一把糯米,再帶四根桃枝,旁的來不及了。趕緊到井邊去!」小剛雖然嘴上恨著四珍,但那畢竟是跟自己生活了六七年的老婆,老婆出了事,還是很着急的。立刻照辦到了井邊。馮書橋指使他在井口的東南西北四方各放了一根桃枝,又撒了一圈糯米,這才道,「掀開木板,四珍肯定被她拖下去了!」小剛立刻掀開了原本壓在井口的板子,急得直跺腳,「怎麼下去救四珍啊?」我因為他媽剛才準備犧牲掉我救他老婆,心裏對他的怨恨還沒解除,恨恨的說道,「怎麼救?腰上拴著繩子自己下去救唄。自己老婆還指望誰給你救。」井口旁邊就擺着一個水桶,水桶上有一根很長的尼龍繩,大概是這家人平時打水用的。小剛二話不說就把那桶解了下來,把繩子往自己腰上一拴,「小馮兄弟,麻煩你幫個忙。」馮書橋垂下眼帘略頓了頓,我看到井邊的糯米和桃枝,明白了他為什麼猶豫,連忙說道,「我拉你,書橋他身體不好沒什麼勁兒。」小剛看了看我,滿眼都是不相信,但是救人如救火,四珍在井底那是一秒鐘都耽誤不得,他只好把繩子的另一頭扔到我手上,自己便倒栽蔥跳進了水裡。繩子落到底的那股子秤勁兒差點兒沒把我也拉下去,好在水有浮力,小剛掉到水裡以後,我又輕鬆了許多。饒是這樣,想到馬上讓我一個人拉小剛和四珍兩個人上來,這根本是不可能事件嘛!馮書橋站在糯米圈子外,對着我伸出手,「你把繩頭丟給我。」我一想對啊,這樣馮書橋就可以幫忙使勁兒了。有了馮書橋的幫助,我也膽子大多了,對着井底喊道,「找到了嗎?能上來了嗎?」井底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絲絲涼意沖了上來,我有些害怕就往後退了退,突然手中的繩子拚命地擺動起來,我回頭看着馮書橋,「怎麼回事?」馮書橋沒有回答我,已經將手中的繩頭一扯,不過幾秒鐘時間,井裡就被吊上來一個濕漉漉的身體,正是小剛,他的懷裡還抱着個女人,正是四珍,已經奄奄一息,仔細一看,只見她的脖頸上有一個又長又深的口子,那傷口參差不齊,看樣子像是活活用牙咬了再用指甲撕開的一般,正在往外汩汩的流着血。那是頸動脈的位置,血幾乎是在往外噴,要不是四珍在水裡,只怕現在已經變成了血人。小剛剛才在井裡估計也是沒有發現這個傷口,這時候看到了,嚇得連忙用手捂住傷口,奈何那血還是從小剛的手指縫裡不斷地淌出來,小剛嚇得聲音都變了,「救命啊!」馮書橋拖動手上的繩子,把兩人拉出糯米圈外,探了探四珍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下骸,搖了搖頭,「沒救了。」小剛瞪大眼睛愣了足足有一分鐘才放開嗓子大哭起來,「四珍啊!四珍啊!」馮書橋一把把他拉起來,沒想到四珍的屍身也跟着站了起來,我們都大吃一驚,細看才發現原來小剛把四珍的屍體綁在了自己的腰上。馮書橋三下五除二的把繩子解開,四珍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像灘爛泥。小剛正準備趴上去哭喪,馮書橋已經呵斥道,「現在還不是你哭的時候,小惠殺了你老婆,已經是沾了人命見了血的厲鬼了,不除掉你兒子你老娘還有你自己都要死!」小剛嚇得臉色發白,顫巍巍的站起來,許是仲秋的天氣已經涼了他身上又濕,他的聲音打着哆嗦,「那現在怎麼辦?」「小惠現在暫時被封在井裡,不過那些桃枝和糯米撐不了多久,你快去屋裡,把買回來的紅繩用淘米水泡一下,銅鏡掛到大門頂上,黑狗血和雄黃混到一起端過來,快!」馮書橋的話雖然急,但是他的表情和語氣還是淡淡的,彷彿說著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樣。小剛看了地上的四珍一眼,還是進屋去了,不愧是木匠手腳靈便,不過幾分鐘,他就把馮書橋交代的事情辦完了。最後他端著摻了雄黃的黑狗血和用淘米水泡過的紅繩,瑟瑟發抖的額回到井邊。「把黑狗血灑到井裡,小惠就會被衝出來,不管你看不看得見她,只要感到眼前有陰風,就迅速伸手抓住,用紅繩把她系住。」馮書橋繼續吩咐。小剛有些害怕,「那、那我能抓得住小惠嗎?你不是說、說她已經變成厲鬼了嗎?是不是六親不認,會把我也……」「對,她是六親不認了。」馮書橋淡然說道,「抓不抓得住全看你自己了,她逃不出那個糯米圈,有銅鏡鎮著也進不去房子。」小剛知道一家人的生死都握在他手上,咬咬牙把那碗黑狗血全都倒到了井裡。驀地那井裡居然冒出一陣陣白霧,緊接着就是一聲聲悽厲的慘叫!一瞬間就有一個濕乎乎的身子跳了出來,看到那些糯米她又縮了回去,只用兩隻胳膊勾住井口,只露出一隻濕乎乎的滿頭亂髮的頭,滿臉怨恨的看着我們所有人。還是那張被泡化了的臉。小剛還沒有這麼近的看到小惠死時的樣子,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馮書橋道,「還等什麼,你都能看到她不是再好不過,只要把紅繩繫到她身上就可以了。」小剛回過頭看着我們倆,滿臉是淚,搖著頭道,「是我妹妹啊……」馮書橋見到這個情形也沒了辦法,只好低着頭嘆一口氣,我拉了拉他的手,他看着我苦笑一下,聳了聳肩,「這個就沒辦法了。或許你奶奶有法子。」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屋子裡衝出一個瘦瘦矮矮的身影,從小剛手上奪下那根紅繩,跑到井邊把小惠的脖子一繞,死死的系了一個疙瘩。小惠尖叫一聲,那聲音太過悽厲甚至像是來自地獄,尖叫過後,不過一瞬間,小惠就消失於無形。井口的石台上至留下紅繩的灰燼。邱大腳看着那堆小小的灰燼,癱坐在地上無聲的抽噎著。馮書橋將我拉到身邊,緊緊的摟住我的肩頭,四珍的死相太慘,我不敢看,便把頭埋進了馮書橋的懷裡。他的懷裡是淡淡的檀香味。 小剛看到是邱大腳把小惠的陰魂打散了,也有些吃驚,用膝蓋挪到邱大腳身邊,「媽?」邱大腳突然放聲哭了起來,「媽對不起你啊!」小剛抱住邱大腳,「媽,不怪你。」邱大腳搖搖頭,哭得氣都喘不上來氣,「不……不是四珍……是小海波……」我和馮書橋一驚,小剛已經蹭的一下躥起來往屋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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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剛進了屋子沒多久,就傳出來幾聲吼叫。和小剛接觸這半天,可以看得出他是個很悶很內斂的人,可是這幾聲吼叫幾乎是生命吼出來的,像是野獸一般。我正準備進去看怎麼回事,只見邱大腳已經爬起來翻身往井裡跳。一個人影閃過,馮書橋以一種人類不可能達到的速度衝過去一把拉住了邱大腳。邱大腳太過傷心,也忘了追究馮書橋怎麼會那麼快,只是放聲嚎著,「都怪我,都怪我……我害死了四珍,我害死了海波……」 我和馮書橋面面相覷,小海波也死了?!怪不得剛剛小剛會發出那麼絕望的吼叫!為了不讓邱大腳再一時想不開,我和馮書橋把她拖到了屋子裡,只見小剛抱着赤身**渾身發紫的海波哭成了淚人,再一看那個小孩不止身上發紫,連七竅都在流血。邱大腳跪在地上捂住臉嗚嗚的哭着。馮書橋悄聲在我耳邊說道,「看來小惠在這裏弄死四珍之後就發了狂,直接也要了小孩子的命。厲鬼凶起來很可怕的。」看着這一家子人仰馬翻妻離子散,我突然覺得難過,也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後來邱大腳一直尋死覓活,總覺得是自己一時心軟害死了媳婦和孫子,漸漸地精神就有些恍惚了。小剛忍着悲痛一天葬了兩個至親,從此一蹶不振,出門幹活的時候不是捶到自己的手,就是把櫥櫃門安到了衣柜上,漸漸的老鄉們也都不願意喊他了,他就關門閉戶的縮在家裡對着瘋老母喝酒。村裡人都覺得這戶人家連連枉死三口人,是個凶宅,都繞道而行。邱大腳犧牲一生幸福經營起來的一個家,就這麼散了,毀了,實在讓人惋惜感慨不已。只有奶奶還時不時的去看看邱大腳,邱大腳的精神時好時壞,有時候還會跟奶奶說幾句,有時候就是對着人吐口水,久而久之,奶奶也不願意去了。此是後話,暫且不表,先說當晚打散小惠陰魂之後,我和馮書橋回到奶奶家中的事。奶奶聽了邱大腳家裡發生了這一幕幕驚心動魄的事,也是長嘆一口氣,心裏似乎很不好過,畢竟她一直對邱大腳也是很敬佩的,只是想到邱大腳竟然動了歪心思想要用我的命抵她媳婦四珍的命,還是有些憤憤。只是默默轉身去端來一個盆子,對着馮書橋努了努嘴,「喏,你們出去了,一邊等你們一邊配好了五漿水。」我正好臉上有小惠劃開的口子還在流血,便抹了一點和在水裡,我和奶奶到房間裡說話,讓馮書橋自己在外面擦拭全身。大概半小時後馮書橋弄好了走進裡屋,對着奶奶鞠了個躬,「謝謝奶奶。」我發覺馮書橋自回來以後,總是不斷的用兩隻手相互搓著,從前沒見他有過這毛病,便心生疑竇,走過去趁他不備,掰開他的手一看,只見他兩隻手心都在脫皮,已經露出紅紅的嫩肉了,再看一下,發現還不止是手掌,連手腕脖子等處都開始脫皮。不由嚇了一跳,「你怎麼了?是不是五漿水?」奶奶皺皺眉頭,「五漿水是養他的身子的,不會傷害他的身子的。」馮書橋握住了自己的手,「沒什麼。」奶奶不解的問道,「你沾了糯米?」我這才想起馮書橋最後衝到井邊拉住邱大腳的時候,也闖進了那個糯米圈,不止有糯米,還有桃枝,立刻着急的和奶奶說了。奶奶嘆了口氣,「胡鬧,自己的身子自己還不了解嗎?」不過她看馮書橋的眼神卻越發的讚賞了,「小馮跟我說了對呂三屍的懷疑,本來我還不是很信,可是想了這半天,總覺得不管怎麼樣,你們倆是我的親人,不會亂懷疑,更不會對我說假話,他跟我相識多年總也是外人,有些事,不得不多長些心眼。不過我無法確定薇薇白天在那個什麼太平路遇到的事情跟他有沒有關係,我只把我對呂三屍的了解告訴你們,你們自己去判斷吧。」接下來,奶奶把自己和呂三屍相識的過程跟我們說了。(為了方便大家看,還是用奶奶的名字來敘述。)落難的地主家小姐吳阿芝傷心之餘,決定從關東南下。南下途中,雖然有鬼仙春喜婆婆在阿芝左右,但是春喜婆婆頂多只能保護阿芝免於登徒浪子的騷擾侵襲,對於生存,對於怎麼填飽一天癟似一天的肚子,春喜婆婆可以說也是門外漢----畢竟她作為一隻只有二兩輕重的鬼魂,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所以阿芝還是一路乞討,她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臉上身上都是泥溝,再加上飢餓,她的身體已經乾癟了,蓬頭垢面的完全找不到半點女孩子的痕跡。倒是這樣也還好,她跟上了一隊逃荒的隊伍,人家也都把她當個小子看待,省去許多麻煩。這個逃難的隊伍中,有個年輕的小夥子,因為年紀和阿芝差不多大,總愛和阿芝聊幾句。阿芝得知他也是關東逃出來的,並且遭遇和自己一樣,也是闔家只剩這麼一個人了,頓時覺得同病相憐親近起來。關東到南方的路途遙遠,這些人既沒有馬車也沒有盤纏,都是一路乞討偶爾做些小工換些糧食,因此腳程特別慢,轉眼就從寒冬混到了開春。天氣暖和了,衣裳也越穿越少。這個叫做呂長余的年輕人漸漸的發現了阿芝的秘密,只是他從來不敢確定。而阿芝心是個女孩子,逃荒路上沒法講究,但是春天到了,一個冬天都沒有洗過澡,她覺得渾身髒得快要窒息了。這一晚路經一個小溪,大夥兒都在小溪不遠處的林子裡歇下了,阿芝一個人悄悄摸摸的鑽出了樹林,抱着幾件衣服走到了小溪邊,為了掩人耳目不被發現,她又朝下遊走了很遠,才開始脫衣裳下水洗澡。冰涼的溪水,潺潺的水聲,頭頂上是皎潔的月亮,耳邊還有林子裡傳出來的一聲聲怪鳥的叫聲。如果是我們現在的小丫頭,只怕要嚇得雙腿打抖,但是阿芝卻覺得高興極了!快一年了,終於像個人一樣能給自己洗洗澡了。她搓乾淨身上臉上的泥垢,從溪水的倒影里,分明看到了一個清秀瘦削的身影。阿芝對着影子裡的人笑了笑。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看到自己的影子旁邊多出來一個男人的影子。阿芝認得這個男人,這人叫鐵柱,是整個逃荒隊伍里最壯的漢子。在逃荒隊里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不正經,隊伍里的大姑娘小媳婦沒有不被他調戲過的,好些人對他恨得牙痒痒,無奈他塊頭既大還會些拳腳,被欺負的那些女人只是敢怒不敢言,。大夥兒容他在隊伍里,還有個原因,那就是有外人欺負逃荒隊的時候,鐵柱會第一個挺出去替大家出頭。阿芝一直被人當個小子,還沒有被鐵柱注意過。他個頭大身子壯,自然比旁人飯量也大,晚上吃的那點滿頭,現在早就被腸胃消耗殆盡,他琢磨著這邊有水,或許能捉兩條魚進補進補。沒想到小魚沒捉到,鐵柱卻看到了阿芝這條美人魚,頓時起了色心,伸出兩隻大手,就想上來握住阿芝那兩隻還沒有發育完好的乳。阿芝用細瘦的兩隻胳膊捂住前胸,一邊跑一邊叫着,她希望鬼仙能立刻出現幫自己趕走這個色狼----但是鬼仙剛進樹林子就發現了山魅,阿芝出來洗澡的時候,鬼仙叫她小心些,自己要留下保護那一群逃荒者,鬼仙善良,這一路不止保護著阿芝,也暗中保護著整個逃荒隊不受髒東西騷擾。事情上的事情就是這麼無巧不成書,就在鬼仙不在的這一會功夫,這個色狼鐵柱發現了果體洗澡的阿芝。阿芝一邊流淚一邊踩着水,腳底被溪底的碎瓦片扎爛了也不敢停下,一停下就要受辱,阿芝雖然年幼,但也知道其中的厲害。但是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跑得過鐵柱那個會拳腳的大漢呢?不過幾下,阿芝就被鐵柱一把揪住,他淫笑着把光着身子的阿芝攬到懷裡,湊上一張臭嘴就要親阿芝。阿芝拼了命的呼救,雖然她知道叫破喉嚨也沒有用。--------------------------------------------------------------------------------------------------------------------待續,每日一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感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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