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人物/4位衡中畢業生自述 

4位衡中畢業生自述。 大 中 小 「他(衡水中學)是個應試教育的典型,他眼睛裡只有分數沒有人。跟我們浙江以人為本的素質教育理念不符合,他們認為是先進,我們認為是落後的,我們浙江不需要。」衡水中學在浙江平湖設立分校,一位浙江省教育廳某官員在公開場合作出如上回應。根據新華網報導,這代表了目前很多人對衡水中學的態度─狙殺高考工廠。這所被符號化的學校不是第一次陷入輿論漩渦。只是這次事關具體辦學,教育模式之爭幾乎是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認同應試教育的一方和倡導素質教育的一方,突然意識到「我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教育」已經不只存在觀念裡了,它正在變得「非此即彼」。正如爭議多年的計劃生育「突然」終結,或許大陸高考及整個教育制度的改革到了必須明確選擇的時候。在這個選擇落地之前,那些真正的當事人─學生的聲音不應該被淹沒,為此,我們採訪到了四位衡水中學畢業生,來聽聽他們的口述:我的高中時光是怎麼過來的,我如何思考「衡中模式」。「因為衡中,我走出了本來的教育困境」─林靜,2009級,現於美國洛杉磯讀研究生。如果不是2009年進入衡水中學,我的生活軌跡和現在一定完全不同。大概會讀我們縣最好的高中,然後進入一個很一般的大學,根本不可能像現在一樣,在名校本科畢業後、很「順理成章」地在洛杉磯繼續讀書。我家離衡中有八百多裡地,剛入學的時候,每個月放假只有一天半。那時候,也是我第一次離開爸爸媽媽身邊,特別想家。學校不讓帶手機,我每個課間都去公用電話亭打電話。高一上學期整整半年,我都是哭著過來的。除了自己心裡的情緒,衡中一向「管教嚴格」的規則,也讓我很不適應。我是屬於散養型選手,但在衡中一切都要求一致。就拿疊被子來說:一定要疊成豆腐塊、被面不能有褶皺、床單一定要鋪平……這些規則,在一開始都讓我有些手足無措。我印象特別深的是:那時候,學校不允許看「閒書」。有一次晚上剛熄燈,我躲在宿舍衛生間裡看小說。而在我們的規範要求裡,剛熄燈半小時內,一般不允許上廁所。有老師在走廊裡看到衛生間裡透出來的光,室友只能藉口「忘關燈」來給我打掩護。就這樣,我在漆黑的衛生間裡整整待了半小時才敢出來。但是說到學校的規定,也沒有外界傳得那麼誇張。學校會分嚴打期和非嚴打期,嚴打期很容易被揪住小辮子;非嚴打期就還好,老師也是普通人,不會揪著錯處不放,只要學生不是太過格。這些規範都只是為了營造一個氛圍:嚴於律己、好好學習。事實證明,氛圍營造很成功,但也磨滅了個性。比如心情不好的時候,它(衡中)會更傾向於壓抑情緒;會希望把每個人打造成它覺得合適的樣子。我現在的一些情緒,總是愛放在心裡,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不管怎麼說,我很感謝衡中。它是一個平台,給我提供了走出自己原有教育困境的一個機會。衡中讓我覺得可貴的另外一點,就是當時學校環境非常純粹。大家不會因為誰家裡有錢或沒錢,長得漂亮或不漂亮,而有針對性的交往。我們的同學間關係非常真誠,也不存在任何校園霸凌的事情。在這種封閉環境下,我收獲的師生情和友情,是這輩子再也難以遇到的純粹。但在進入大學之後,接觸到不同省份、背景的學生。能很明顯感覺到,衡中學生身上的「應試化」色彩更重,個性化更少,對外界了解更少。而這些遺憾的根源,我知道不能歸咎於衡中。應試教育下衡中是一種必然,首先有這樣的教育制度,之後才會有衡中,否則大家也不會選擇衡中模式。如果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選衡中。「我終於想到一種感情來形容,那就是惡心」─楊曉普,2009級 985高校本科畢業,待業。提起衡中,我已經想不起具體的事情了,就剩一種不知道怎麼說的感覺。離開學校五年了,我終於知道,那種感覺是惡心。畢業後我再也沒有回過學校,保持聯繫的就只有高中的兩個同學而已。我只能模糊記得,當時自己哭著喊著給媽媽打電話要轉學,從高一到高三,從來沒斷過。再後來高三生病缺了課,整個高中恍恍惚惚的就過去了。但對那些詬病衡中是「高考加工廠」的人,我只是覺得,在質疑衡中合理與否之前,先得去審視基本的教育制度。而對那些講「殺死應試教育,先殺死衡中模式」的,這是本末倒置。只要應試存在,高考加工廠一定存在。這個問題不能從下往上治。


[圖擷取自網路,如有疑問請私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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