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變
淩晨一點,明山醫院值班室。
值班護士楊影正在臺燈下低頭寫著什麽,她聽見有人敲門。
“誰啊”?她問。
“我,林亦然”,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楊影打開門,看見林大夫背著雙手在門外站著。
“這麽晚了,您怎麽還沒回去啊”?她問。
“你有手電筒嗎?借我用用”,林大夫仍然背著手說。
“有,病房裏有燈,您要手電筒幹嗎”?她不禁又問。
“我……到外面溜溜”,林大夫說。他的眼鏡滑到鼻尖上,但他沒有用手去扶。
楊影取出手電筒交給他。
“放我口袋裏”,林大夫說。
楊影看著他從鏡框上鼓凸出來的兩隻眼睛,忍不住問:“您手裏拿的什麽”?
“沒什麽,快點”!林大夫突然變得急噪起來。
楊影把手電筒插進他白大褂的口袋裏,看見他倒退著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她關上房門後心裏想。
楊影在各個病房裏轉了一圈後走在樓道裏。
樓道的燈忽然熄滅了。
楊影心裏打了個突,摸著黑走回值班室,她撥通電工室的電話,等了一會兒,沒人接。
樓道裏隱隱約約響起腳步聲,還夾雜著一種奇怪的“嘶嘶”聲,漸漸地聽不清了。
楊影撥通警衛室的電話,“喂,誰啊”?電話那邊有人。
“樓道裏的燈都滅了,你能過來看看嗎”?她問。
“燈滅了你找電工,我象你們家電工嗎”?電話裏的人說。
電話掛斷了。
職責所在,楊影決定出去看看,她想起手電筒被林大夫借走了,於是從抽屜裏取出帶蓄電池的應急燈。
燈光不是很亮。
在光束的盡頭,楊影發現好象有條人影在晃動,她趕忙走過去。
她看見一個人很用力地拖著什麽東西,不一會兒,那人就消失在樓道的轉角處,那是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
楊影快步走上去,身子剛探出拐角,樓梯上猛地竄出一個人,嚇得她把應急燈差點掉在地上。
“林大夫”,眼前的人讓她很驚訝。
“噢!我來看看保險絲是不是燒了,這就回去,今天的月亮很不錯呀”,林大夫乾笑著說。
楊影發覺他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手電筒插在兜裏,並且極力用身體遮擋著樓梯的下方。樓梯的最下一級上鼓鼓囊囊地像是堆著什麽東西。
“小楊啊,回去休息吧,我也該走了,你看你的燈都快沒電了”,林大夫說。
楊影滿腹狐疑地走在林大夫身後,邊走心裏邊嘀咕。
“他有手電筒幹嗎不用呢?再說保險絲也不在樓道口啊,他剛才拖的是什麽”?
回到值班室後,林大夫把手電筒放在桌上,又向楊影要了應急燈,說是出去照照亮找自己的自行車。
楊影打開手電筒,發現它不亮了,她想起早上剛換的電池。她坐著等了好長時間,林大夫也沒有回來還燈。
就在楊影低頭沉思的時候,林大夫騎著車從她窗下經過,一路打著車鈴,應急燈掛在他的車把上,他對著楊影揮了揮手,騎出了醫院的大門。
楊影覺著他的舉動無處不透著古怪,她起身走到窗前,側頭盯著窗外,十分鐘後,果然看見林大夫重新折返回來,沒有騎車,手裏提著應急燈,急匆匆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他到底搞什麽鬼”,楊影琢磨,她輕輕地打開房門,探出頭往樓道裏看,眼前的一切使得她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她看見一條黑影一蹦一竄地漸漸遠去,並且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眼花了,一定是”,楊影安慰著自己。她在屋裏來回踱著步,值班室裏靜悄悄地,她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窗外傳來輕微的響動,她猛地一擡頭,看見窗戶上趴著的一個人正對著自己笑。
“林大夫,我剛才看見走廊裏有一條黑影一蹦一蹦地消失了”。她趕忙對著趴在窗上的人說。
林大夫的笑容凝在臉上,又一層一層地收斂回去,鏡片後的眼角抽動了幾下,“不會吧,一定是你眼花了”,他說。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覺得很奇怪”,楊影說。
“那好吧,咱們分頭去找找”,林大夫說,說完匆匆掉頭走了。
楊影打開值班室的門,躡手躡腳地一直走到樓梯口,地下室的門開著,裏面透著燈光。
地下室裏很淩亂,彌漫著一股嗆人的來蘇水味,楊影看見一個人蹲在牆角,兩手扶在地上,低著頭向是在找什麽東西,仔細一看,是林大夫。
“林大夫您找什麽呢”?她問。
林大夫沒有回答。
她走過去,拍了拍林大夫的肩膀,“您幹什麽呢”?她又問。
林大夫的身體猛地向後躺倒,兩腿仍然蜷曲著,兩隻手直挺挺地向前伸出,眼鏡沒有了,眼睛裏充滿了絕望的神色,胸口上有一個大洞,白森森的肋骨裸露著,胸腔裏什麽也沒有,衣服上凝結著黑色的血塊,一條蛆蟲慢慢地從鼻孔裏蠕動出來。
楊影跌跌撞撞地跑出地下室,一路尖叫著跑回值班室,快速地拿起電話,電話裏有人咳嗽了一聲,接著響起占線的嘟嘟聲。
“怎麽辦?怎麽辦”?她的牙齒“咯咯”地發響,身體也跟著瑟瑟發抖。
這時候她聽見有人敲門。
“誰”?她驚恐地對著門口大喊。
“我”,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楊影打開門。
林大夫在門外站著,手裏提著應急燈,“我去看了,什麽也沒有,一定是你眼花了”,他笑著說。
[圖擷取自網路,如有疑問請私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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